“你說什麼?你,你找到他了?”
我可能是太激動了,伸手就握住了冷尋的胳膊。
“誒,我開車呢,你冷靜冷靜。”
“啊,是是。”
我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大口的呼吸著,
“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江錦航,我也沒打草驚蛇,所以我這不是帶你去認認麼?”
“嗯,那他,他在哪呢?”
盡管我極力的在克製自己了,可是我的聲音還是顫抖著的。
“也真是緣分啊,他還真就在南城區。”
“他,他還好麼?”
“這個,怎麼說呢,我也沒見呢,我這有了消息就趕緊過來接你了,等一會兒到了,你自己看吧。”
“嗯。”
我不再說話了。
可是就算我不說話,我內心裏依然像是翻江倒海一樣,心髒砰砰砰的跳的特別快。
大概40多分鍾吧,冷尋把車開到了南城區郊區的一個正在施工的樓盤。
他停好車,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就有一個帶著安全帽的工頭模樣的男人小跑著,從大鐵門裏出來了。
一看見這個人,冷尋就招呼我下了車。
“誒呦冷隊,我可真是想死你了,您抽煙。”
那工頭馬上就掏出一包軟中華,想要給冷尋點上。
“得了,沒看見有孕婦,趕緊的人在哪呢?”
“在裏麵幹活呢,你不讓我聲張,我也沒敢吱聲啊。”
“嗯,帶路吧。”
“好嘞,我先去給你們拿兩個安全帽去啊,安全第一嘛。”
工頭說著就在前麵給我倆引路了。
走進那扇高大的藍色鐵門,我們在接待室外麵等了一小會兒。
工頭拿了兩頂白色帽子就遞給了我跟冷尋。
“孕婦腳下小心啊。”
“嗯,謝謝。”
工頭又囑咐了我一句,才領著我倆走進了放著一片鋼筋的場地。
“冷隊,喬岩那小夥兒還不錯的,雖然沒身份證,可是我看著人挺踏實,我就留下了,不會真的是通緝犯吧。”
一邊走,工頭一邊對我們說著。
當我聽見喬岩那兩字的時候,我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喬岩。
這是他摒棄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用我的名字重新給自己取的麼?
還沒有見到人,我已經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若妍?你沒事吧。”冷尋觀察力太敏銳了,他一下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沒,沒事。”
我哽咽著搖了搖頭,急切喘了好幾口氣。
但是天氣太熱了,我的每一口吸進身體裏的空氣,都好像炙烤著我的心髒一樣。
“嗯,你要不舒服,你趕緊……”
就一瞬間,冷尋的聲音我就聽不見了。
我的眼睛裏,出現了一個人。
他帶著一頂黃色的安全帽,上身沒有穿衣服。
中午火熱的陽光之下,他黝黑的後背上,一縷縷晶亮的汗水,順著明顯的肌肉線條,沒入腰跡。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他放下手裏擰著鐵絲的鉗子,把帽子摘下來,拎起旁邊的水壺,喝了幾口之後,就把手抬高,用水澆著自己的頭。
原來的那一頭蓬鬆的黑發,變成了貼著頭皮的圓寸。
原來白淨帥氣的臉龐,變成了淺褐色,消瘦且堅毅。
可是變化最大的還是他的眼睛。
曾經的清澈若星河般的眼眸再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穿的深沉。
一步,一步,我挪著步子,慢慢的向他靠近。
他本來是擰緊了水壺,打算接著幹手裏的活的,但是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的身子忽然間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