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酒店,那間房。
沈秋雨坐在放著燭光晚餐的桌前,手裏拿著一隻紅酒杯。
當她聽若妍說,裴冬陽已經回國時,她激動的連哭都忘了,可又聽說,他早已結婚多年,她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留在北都的這麼多年,沈秋雨就是覺得他還會回來。
沒有任何的承諾,沒有任何的歸期,她就這麼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自己都成老姑娘了,等到舞團裏的女孩的都結婚生子了,她依然固執的不想放棄。
誰知道,她終於等到他回來了,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她不甘心,她很憤怒,她想去質問裴冬陽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麼憤怒啊?
她跟他什麼關係啊?她和他在一起說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
那書頁早已經泛黃的日記本,每一頁寫的什麼,她都快背下了了。
可那又能怎麼樣?
一滴眼淚,劃過她精心裝扮過的臉,她把酒杯湊近唇邊,仰頭就把杯中的酒全喝了。
也就是在這時,沒鎖的房門被推開了。
沈秋雨知道,是他來了。
她趕緊用手抹幹淨臉上的眼淚,放下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三年未見,他愈發的成熟英俊,可仔細一看,那雙眼睛裏的澄澈,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
“回來了。”沈秋雨並不覺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她笑著開口說道。
“嗯。”
裴冬陽也笑了笑,他拿著一束紅玫瑰,慢慢的走到了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黑色高跟鞋,長發鬆散的盤在腦後的女人身前。
她還是那麼白,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潤,唇瓣的顏色,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含進口裏。
“給,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我隻覺得紅玫瑰比較配你,所以就買了這個。”
裴冬陽把手裏花束遞到了沈秋雨的麵前。
沈秋雨眨了眨眼睛,強忍著隨時都能傾瀉而出的眼淚伸手接了過來。
“我喜歡,謝謝。”聲音已經哽咽了,但是沈秋雨還是在笑,“過來坐吧。”
她十分珍惜的把花放在了一旁,然後招呼裴冬陽坐在小圓桌的另一邊。
“裴先生,這些過年過的好麼?”
兩個人都坐下之後,沈秋雨很客氣的,主動開了口。
“還行。”
“我,我也挺好的,我得了很多獎,我在美國舉辦了我個人的舞蹈專場,我還……”
“我知道,我都知道。”
裴冬陽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強顏歡笑,心裏像是針紮的那麼疼。
他打斷了她的話,用無比溫柔的目光,安撫著她內心脆弱的情感。
“秋雨,想哭就哭出來,別這麼忍著。”
“我……”
沈秋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眶滾熱,但她還是固執的沒有流淚。
“我不哭,我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了,我得笑,你說過的,我笑起來很好看,你喜歡看我笑。”
那是日記本裏的話,她爛熟於心,當然,裴冬陽也全都記得。
“是,以前,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道光,別人都是灰色的,隻有你是彩色的,不管外界是多麼肮髒不堪,你始終聖潔的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