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姐,你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不用這麼強迫自己的。”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把紮著馬尾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俞顧念從複健器材旁邊扶了起來。
“池醫生,我……”
“你著急,我知道,但是欲速則不達,你植物人狀態四年多,能夠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一項壯舉了。”
池醫生有些嚴厲的眼神,讓顧念妥協了。
她最後還是坐回到了輪椅上。
四年的臥床,讓她渾身的肌肉都萎縮了,即使在臥床期間一直都有人照顧她,給她做按摩,她還是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站起來。
雖然在醫生的眼裏她已經很棒了,但是這依然達不到她自己的要求。
四個月前,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關於一個男人和愛情的夢。
她陰錯陽差的嫁給他。
在那個陰風陣陣的建築工地裏,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
他的眼睛裏麵像是裝著整條銀河,他的手,是那麼的溫暖。
還有一次又一次的親吻,一次又一次,他在她的耳邊溫柔的呢喃著,念念,我愛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和刻骨銘心。
可是,他的名字卻是家族中的禁忌。
如果能夠選擇,俞顧念真的很希望她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閉上眼睛,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淌了下來。
回到病房時,正好是落日十分。
在護士的幫助下,俞顧念重新躺在了床上。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走了進來。
“大小姐,您今天感覺怎麼樣?”
這個老頭是照顧了俞家三代人的管家,秦伯。
“還不錯,有我爸的消息了麼?”
做了鬼魂狀態下的顧念那麼久,她現在說話口氣和表情,跟以前那個冷漠的俞顧念有了很大的不同。
“沒有消息,不過倒是有一個人又出現了。”
“誰?”
“茅山掌教,慕寒雪。”
一聽見這三個字,俞顧念的心裏就是一緊,但是她卻沒表露出來半分的不自然。
“他?我,我昏迷的這幾年,他有什麼動靜麼?”
“能有什麼動靜,無非就是到處捉鬼罷了,你爸爸臨走之前說,讓我們別動他,他倒是四處打聽俞家的消息。
當然了,咱們俞家在暗處,他除非耗費半生修為,用星盤找人,否則,他是不可能會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的。”
“嗯,我知道了。
那,他這次來,是要做什麼?”
“暫時,還沒有查到。”
“好。”
俞顧念點了點頭,表麵平靜,但是內心之中已經是一片的波濤洶湧。
秦伯看著她,歎了一口氣。
“小念,秦伯伯年紀大了,照顧你的時間怕是不多了,我總想著能不能有朝一日和茅山派化解當年的仇恨。
你爺爺過世已經十六七年了。
更何況,當時你爺爺的死,是因為厲鬼反噬,並不是因為慕老道。”
要是以前,秦伯隻要一說這些話,俞顧念就會立刻將他打斷。
和茅山派的仇恨,是深入俞家子孫骨血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