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圈子裏都是隋孜謙的朋友,她幾乎可以想象,如果真去了,怕是會被當成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那麼到時候……
隋孜謙再來個落井下石,根本不管她,她怕是真會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念念突然發現,她尚可可以忍受隋孜謙的漠然,卻無法逃避交際圈裏女人的諷刺。
寧氏根本不由得她說出拒絕的言辭,便笑道:“我們在此說定了哦,上次詩會,大家還曾聊到過你和侯爺的婚事,侯爺為此喝光我家的酒窯,你既然已經是當定了襄陽侯夫人,我們自然要拉你進我們的圈子。”
徐念念臉上一片死灰,真心盼著太子早日登基,爹爹早日隱退,徐家看在她如今忍辱負重的臉麵上放過她,他們一家人回祖籍過日子吧。她應付不來這群貴女的圈子,而且對方明擺著一副:你既然敢算計隋孜謙成了他的老婆,便要承受此事帶來的後果似的模樣。
寧氏說完話便帶著眾人笑著離開了,徐念念看著午後的天空,心情壓抑沉重。
她本想著湊活熬過了這段日子算了,卻沒想到這日子哪裏是那般好熬過的,她是襄陽侯夫人,不可能總是在家裏宅著,就算她想宅著,隋孜謙也需要應酬。
徐念念深吸了口氣,現在她已經將未來的標準從和離降低到被休,隋孜謙想治她真是太容易了,都不用抬什麼女人。光是這些貴女們的嘴巴,就好像把她身體裏的某個部位拉出來給大家看一看,然後踩在腳底下,使勁蹂/躪。
“姨姨……姨姨……”小胖墩似乎感覺到了徐念念的傷心,小肥手捏了捏徐念念沒幾兩肉的臉頰,說:“羞羞,姨姨哭,哲哲不哭。”
徐念念抱著黎弘哲回到內苑,淚水不經意的從眼角落下,徐念念發現自己很傻,很笨,很無能。
女子出嫁從夫,她真的很傻很天真……
那些人就想看著她難過,看著她哭,看著她出醜,讓她為以前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樣的現實讓徐念念覺得虛脫,連呼吸都頻臨衰竭,她放下小胖墩,想要找個地方靠一靠,卻發現天空無限放大,竟是沒有她容身的支點。
“姨姨……”
徐念念見四周無人,緊緊抱著黎弘哲默默流淚。
她沒想到,如今讓她依靠的居然是個兩歲的小胖子。
“哇……”黎弘哲也哭了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姨姨哭,所以他回應似的,是一起哭。
不過他的哭聲和徐念念的抽泣聲相比,太過洪亮。
隋孜謙被人纏的厭煩,除了大皇子是他還不錯的朋友外,其他人都陌生的很。
大皇子從人群中擺脫,看著一臉不耐的隋孜謙,說:“我以為你今個不來呢,我一個朋友前陣子從關外弄來了三隻綠毛鳥,叫做八哥,學人說話甚是好玩,你改日來我家看看。”
隋孜謙悶悶的嗯了一聲,琢磨著徐念念到底和她姐姐見完沒有,他已經想先離席了。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莫是家裏那位又惹你了。我聽說你嶽母前幾日去侯府了。”
隋孜謙不太願意在人前談起這事,漠然道:“她病了以後,性子倒是老實多了。”
大皇子冷哼了一聲,說:“這種女人你根本沒必要給她留臉麵,要是我早抓著她鬧到太後那裏,成婚當日就休了她。”
“罷了,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隋孜謙對男女之情並不熱衷,況且宮裏的姐姐當下確實需要徐宰相這門姻親。再加上太後娘娘看在幼子恭親王的麵子上出麵替徐家說話,把此事了斷,所以隋家才沒有揪著不放。反正對於他來說,娶誰都是一樣的,但是身為一個男人,居然被人在這方麵算計,著實有些失臉麵。
“娶妻當娶賢,必須是個好性的,就算無法幫助你,至少不能托後腿,當初你不正是因為這個才定的徐家四姑娘嗎?隻是沒想到那徐三娘是個狠的,這種皇家賜婚的事情,她都敢頂替,可見其有多麼的膽大妄為。”大皇子一臉的鄙夷,為自個的兄弟不值。
“徐家也逃脫不了幹係,他們家教女無方。”
“別說了。”隋孜謙不知道為什麼,一談起徐念念就心裏不快,連帶著看誰都不痛快,道:“我差不多該回去了,你自個玩吧。”
“啊,那你什麼時候來我家看鳥?”
隋孜謙想了片刻,道:“不是月中你辦了花會嘛,我那兩盆君子蘭已經讓人送了過去。”
大皇子欣慰的笑了兩聲,說:“兄弟你肯賞臉參加我便心滿意足。”
隋孜謙無所謂的聳肩,淡笑道:“你個成日裏沒正事的……”按輩分太子是他外甥,於是大皇子也是小輩分。可是他的年齡比大皇子還小。他們曾一起南下關外,大皇子代表皇家隨軍親征,倒是和隋孜謙培養出了幾分戰友的情分。
他不等大皇子回話,便率先轉身,道:“不說了,家裏還有事。”
大皇子黎弘賀也深知隋孜謙的性子,沒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