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煜寶若是小女兒心態便會努力大哭一場,傾訴衷腸。可是她這一年終歸是曆練出來了,皇帝今日再如何感性,日後都包不起會有變的一日。她要變換立場,考慮皇帝的想法。
她輕輕抬起頭,攬住皇帝的腰間,道:“臣妾第一次主動……嗯,其實吧,我們都算是拖了舅舅舅母的福氣,日後孩子和襄陽侯府的孩子年齡相當,也可以結伴玩耍。”
黎弘宸深以為然,道:“是啊。舅舅真是朕的福星,他才有了好消息,朕就也要有子嗣了。我現在立刻就去給舅舅寫信,要把好消息和他分享。還有母後,立刻派人去稟報!”
隋煜寶眯著眼睛笑了,在皇帝心裏,果然是隋孜謙和隋蘭湘是重中之重。
她想起什麼,攥住黎弘宸的手,認真的說:“太醫們都說日子淺呢,尚未定論。我們還是低調行事兒吧,就當是給孩子積攢福氣。”
黎弘宸連忙點頭,道:“好吧,也不在乎這幾日了。”
他厭棄的掃了一眼太醫,說:“這群人,為了自個的頂戴花翎,慣是會睜眼說瞎話。”
指望太醫說實話,她還不如信自個。
平日裏得了個風寒他們都能說成重症,更何況關乎皇帝子嗣……這責任誰都擔不起。
“煜寶,夜深了,我陪你休息吧。”他挽著隋煜寶的胳臂,很是護著她。
隋煜寶心頭既甜蜜又心酸,喜的是皇帝看重子嗣,酸的是……
他終究是更看重她肚子裏的那塊肉,而不是她吧。
次日清晨,賢妃娘娘隋煜寶身懷龍種的消息不脛而走,太後娘娘歡喜的不成,賞賜一大堆東西。黎弘宸初為人父,內心非常激動,越發看重隋煜寶。
不期而然,千貴妃病了。
隋煜寶望著皇帝歉疚的目光,也心知肚明未來這段時間皇帝不大會來她此處了。男人麼,多半是下半身的動物,尤其是年輕力勝的小皇帝,她倒是感謝這些現實,沒讓她因為懷孕就迷了眼睛。
沒多久,春節就到了。黎弘宸登基後的年號是建平。
建平第二年的新年在平靜中度過,遠在西北的徐念念和隋孜謙,陪著徐雨誠熱鬧的先是去參加了縣裏麵村人們自個組辦節目,然後才回了縣太爺的府邸。
徐念念這一胎懷的並不辛苦,可能是她近來身體養的不錯,又或者這孩子貼心,沒怎麼折騰她。過了二月後,整個人反倒是越發圓潤起來,用別人的話,就是紅光煥發。
懷孕滿三個月,這胎算是坐實了。
徐念念想著妹妹嫣嫣的預產期就是三月份,急忙修書派人送回京城詢問。城裏女大夫很少,她漸漸和夏茉莉越來越近,反倒是對這位姑娘有了新的認識。
徐念念年輕時就屬於好強自傲之人,並不迂腐,期初夏茉莉對大哥有想法,她雖然不滿,但是更多的是埋怨徐雨誠,為了兩個侄子才吃醋的。現如今大哥對夏姑娘無意,夏姑娘也是個聰明人知難而退,為人坦蕩,徐念念發反倒是覺得自個當初的想法很是不妥。
她甚至將此話和夏茉莉說開了,兩個人相處越發融洽。
三月底,京城接連來了好幾封信函。一個是宮裏的,黎弘宸似乎是有些煩惱,央求著隋孜謙盡快回京。貌似還是和感情有關係的。另外的便是徐家府上。
徐念念先後看過爹娘分別的信函,不由得愁容滿麵。
隋孜謙看出她心神不寧,道:“家裏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徐念念撇撇唇角,說:“嫣嫣生了。”
……
隋孜謙安靜的凝望著她,將她有些浮腫的小腿放在腿上,一邊揉著,一邊問道:“然後呢。”
“我娘想讓嫣嫣嫁給康親王黎行之。”
……
隋孜謙愣住,卻並不覺得驚訝。徐嫣嫣當初遭受了什麼事情,她自個不願意講,於是無人知曉。或許在徐母看來,嫣嫣被人陷害,黎行之何嚐不是被人陷害,既然兩個人都有孩子了,男方又願意娶嫣嫣,貌似還對徐嫣嫣一往情深,便覺得這門婚事兒可行。
“孜謙,黎行之此人如何?”徐念念抬眼看過來。
隋孜謙歪頭想了想,說:“他的生長環境在那擺著,心機必然不淺。不過他和四妹事情的來由去脈誰都不知曉,我不好妄作判斷。但若是我自個的女兒,任他千求萬求,我是不會許嫁的。”
這就是不好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