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特助最重要的一項技能,便是察言觀色,rose自問雖然跟在吳昊辰身邊的時間很短,但對吳昊辰的一舉一動還算洞若觀火。
知道他皺眉的時候想的是什麼,敲擊桌子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心情,懂他的歡喜。
但是此刻裴皓謙就坐在rose對麵,跟她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開著一些不知道真假的玩笑。Rose努力的想要從他臉上找到一些黯然神傷的樣子,可是卻好像沒有,隻是堅持自己記得說起麵店的時候裴皓謙還是有一絲慌神。
“裴先生大概是記錯了,昔年我怎麼可能救過你呢,倒是我要謝謝你當初高抬貴手。”
“我那時候跟我母親在唐人街上討生活,受盡了人情冷暖,懂得這個世界上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當年你不過是無意之舉,對我來說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Rose微楞:“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你不是在調查我嗎?我現在告訴你,省的你以後大費周章的在去美國調查我。”
Rose如何能承認:“裴先生說笑了。”
“自然是說笑的。”
裴皓謙突然起身告辭:“好了,沈小姐千裏迢迢趕來,想必是要早點休息的,我就不打擾了。”
裴皓謙突然的來,就像他突然的走。
倒是手上的咖啡還泛著微微的熱意,rose無法分辨的出,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思索半響,還是沒有結局。
因為歐陽昶還是牢獄之身,所以整個葬禮都辦的很低調。
裴皓謙瞞住了整個媒體,隻請了歐陽家的親戚,歐陽昶生前的幾個舊友,和歐陽地產原來的一些高層們參加。
大約是用了心的,歐陽雪也不欲在這個時候將裴皓謙的之間的恩怨鬧上台麵,兩人分工的很好,明裏她依然是獨生女兒,披麻戴孝,光明正大,隻是暗裏裴皓謙長袖善舞,打點一切。
歐陽雪臨近生產,加上傷心過度,結束了葬禮就被直接送進了醫院。
醫院說,要她住院觀察,看來過幾日就要生了。
Rose幫方一凡打理好一切,才離開醫院。
Rose出了病房,下樓梯,走進停車場的時候,rose赫然發現裴皓謙就斜靠在自己車前,長身玉立,竟有一身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你怎麼在這裏?”
裴皓謙笑笑:“我自然是專程來這裏找你的。”
Rose心裏有些驚訝,但還是極力的隱忍著:“什麼事?”
裴皓謙兩手一攤,故作傷心:“你怎麼好像很不願意見到我的樣子。”
“沒有,隻是很好奇裴先生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這裏,自然是為了你。”
“哦?”
“為了省卻你一番功夫,我知道你找了楊律師要跟我打遺產的官司,所以我特地來告訴你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可以讓歐陽雪拿回我手上的股份。”
原來對方早就已經洞悉了,rose問:“為什麼?”
“不是你說的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不欲與你為敵,也隻能與你為友了。請轉告你的老板,我想跟他見上一麵,不知可否。”
這男人絕非什麼善類,心裏高深莫測。
他說完話又要走,rose也不攔著,看著他慢慢的消失在夜色裏。
Rose開了車,一路往盛世總部開。
車才開了不遠卻見裴皓謙一個人走在路上,燈光迷離在他身後勾勒出一個虛幻浮華的背影。
他閑庭漫步,倒是別有一番從容自在。
做不到視若無睹,rose將車開了近了了又近,最後在裴皓謙身旁停了下來:“裴先生。”
裴皓謙挑了挑眉,笑問:“怎麼舍不得我,追出來了。”
Rose麵色不改:“你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美人相邀,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裴皓謙爽快利落的坐進了副駕駛座,車子向前開去,rose問:“你去那裏?”
“歐陽家別墅。”
是啊,歐陽昶的遺囑將這座別墅轉增給裴皓謙,如今裴皓謙才是這座別墅的主人,連歐陽雪來到T城,隻能屈居酒店。
“鳩占鵲巢,對嗎?”
Rose的片刻沉默,便讓裴皓謙猜出了她深意。
“什麼?”rose沒想到裴皓謙會這麼直白,當下有些反應不過來,定下心神,想了想,答道:“我沒有這麼想,隻是剛送別歐陽老先生,心裏覺得有些唏噓。”
“唏噓什麼?”
“方太太臨盆在即,若是歐陽老先生能看見外孫一眼,不知道會不會少一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