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去的車子上，顧彤臉色也很差，就差一點，明明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能和陸文豪直言挑出了楊玉莉的事情了。
傅聿琛的臉色當然也不會好看，顧彤那麼晚還不回家，他苦心苦力地提前完成了工作任務也無濟於事。
“談談。”傅聿琛率先開口道。
顧彤有些不想和傅聿琛交談，她覺得再怎麼交談也逃不出那幾個怪圈，她實在有點煩和傅聿琛的溝通了，不論她說什麼都是錯的，都是不合理的。
可明明錯的人，就是他自己！
顧彤沉默著，沒有說任何的話，這也讓傅聿琛的慍怒被放大，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方向盤上頗有質感的皮套也被他捏得褶皺了不少。
但半晌後，傅聿琛還是放軟了音調，“彤彤，我們談談，好嗎。”
對於顧彤，他總是有無限的包容，和無限的溫柔，隻是他往日都不會表達出來，一貫冷酷的他很少直接袒露自己的心聲。
顧彤聽傅聿琛都用上了這樣的語氣，心下一動，勉強地點了點頭，“你說。”
“為什麼要和他去呆一天？”傅聿琛直言問道，此刻他們遇到的是紅燈，紅紅的光映照在顧彤臉上，讓她看起來有點憔悴，傅聿琛的怒意也隨著顧彤的表情漸漸淡去。
而顧彤接下來說的話卻點燃了他的怒火，“我和他做了什麼，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傅聿琛的聲音忽然啊降低了幾個度，他掐準了時機，踩下油門，“嗬。”
顧彤被他這樣的語氣弄得更是不爽，她明明隻是為傅氏拉了一筆大生意，傅聿琛還總是說著說那的，他是她的誰？管得太寬了吧。
於是狹小的車內空間又陷入了沉默，顧彤沒有再開口的興致，她覺得就說這麼一句話就足夠了，她不想說得更多，讓自己心煩也讓傅聿琛心煩。
“顧彤，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傅聿琛好像真的被激怒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沒有說其他的了，一直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像是絲毫沒有在意她一般。
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顧彤聽見傅聿琛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這是很久都沒有過的事情，她臉色一僵，視線卻還是直直地盯著前方。
霓虹燈映滿了A市的夜，星星點點的燈光比星星耀眼得多，一齊掩蓋著深不可測的黑暗。是啊，可大家還是都能分辨得出，什麼是白天，還有什麼是黑夜。
就像什麼都不能夠掩飾事情的本質一樣，不論多麼明亮的燈火都不能掩飾住整體的黑暗，她也無法忽視傅聿琛做過的那些事情。
顧彤闔上雙眼不再去看，她的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她實在不想再和傅聿琛爭辯那些有的沒的，可她答應過了袁夢雅要好好地幫她問。
到底該怎麼辦？能往後拖就往後拖一會吧，她不願在這個衝突的時候問出哪些問題，這隻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車停了，穩穩地停在了停車的位置。而傅聿琛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後還幫顧彤打開了車門，這是顧彤始料未及的。
顧彤收回原本打算開門的手，低聲道：“謝謝。”
傅聿琛隻是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比起之前還要更加僵硬，雖然他們兩人都不想讓事情變得更糟，但他們之間終究還是因為這個變得不那麼和諧了。
顧彤不語，站在電梯裏靜默地看著上行的數字，安靜地隻能聽見電梯索軌拉動的聲音。
忽然，電梯停下了。
可門並沒有開，更糟的是，電梯的燈也閃了幾下後滅了。狹小的空間裏，驟然黑暗。
“怎麼了？”顧彤終於開口了。
因為電梯間十分密閉，她甚至看不見一絲光亮從外麵照進來。
傅聿琛冷淡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讓她平靜了不少，“電梯停了。”
顧彤當然知道電梯已經停了下來，她從包裏拿出手機，瑩瑩的燈光給了她幾分慰藉，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不清楚物業的人還有沒有在上班。
而傅聿琛卻還是那樣從容自若，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顧彤的手，厚實有力的手掌牢牢地包裹住了顧彤的手，讓她渾身一顫，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A棟一號，電梯壞了。”傅聿琛言簡意賅地打電話給物業的人，隨後靜靜地走向顧彤。
顧彤隻聽得見傅聿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她身側停了下來，“不要怕。”
顧彤咬了咬唇，堅強地站直了身子，不讓傅聿琛看見自己的一絲軟弱，“我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