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是一條寬約三丈的紅綢鋪出來的道路。

離珠這才注意到,這裏便是主家席位。

這一路過來,離珠已經感覺到暗中已經有好幾道視線從他們身上穿過,這些人雖穿著華貴的衣服,卻不同人說話,隻是來來回回的觀察著在場的人。

除了這些暗衛,擺在明麵上的就更不用說了。

基本上都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崗,看著鬆散,實則牆角樹下,不知道站了多少人。

可想而知,今天的國公府就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矮幾上擺放著漱口水,精致的糕點、水果還有酒。

每個矮幾之間,前後左右的距離不到一尺,通常轉個身就能碰上一杯。

宴會還未開始,正前方已經有擺放好了編鍾,幾個樂人站在前麵,有撫琴的,有吹簫的,有彈琵琶的,聲聲絲竹管弦之聲從這裏傳出。

墨臨淵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移向別處。

倒是他後麵那個人,一直盯著離珠看個不停。

離珠一開始還能裝作沒有發現,反正她今晚的任務不過是扮演好一個隻會倒酒的乖寶寶,後麵被她看得煩了,這才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兩眼。

隻是正好不巧,撞上墨臨淵的眼神。

離珠輔一和他的眼神接觸,便低下頭。

他的眼神很冷,如一汪寒潭,可是裏麵卻空無一物,不過卻比她想象的要年輕很多,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她剛剛隻是匆匆一眼,就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得太仔細,隻是覺得,這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

墨臨淵隻是在一刹那間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眼神,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卻與楚允撞了個對著。

楚允以為對麵的人在看他,連忙舉起杯子,離珠起身幫他倒了半杯酒,又坐回去,似乎眼前的尷尬情形跟她沒有半絲關係。

墨臨淵微微點頭,卻完全沒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

楚允手一頓,嘴角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又把酒放回去。

墨臨淵回頭看,皺了皺眉,低聲警告後麵那人:“管好你的眼睛,再亂看你就去外麵站著。”

他身後的男子頭點的像啄木鳥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好,不敢再說話,也沒有在盯著離珠。

天色漸漸的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身後架起一排燈籠。

兩列穿著性感的姑娘,從幾個樂者身後冒了出來,連續做了好幾個高難度的動作,場上頓時就有人連連拍手叫好。

他們身後,右邊還有好幾桌人,隱約中,離珠聽到後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說國公府裏養的樂女,不僅精通樂器,舞也是跳的極好的,這些,可就是那些個姑娘?”

“這你就不知道了,除了府裏養著的樂女,聽說國公爺這次還從外麵請來了不少舞妓。”

“那感情好,這裏麵的樂女輪不到咱們挑選,外麵那些舞妓總能……挑選一二,陪尚某共度春宵吧。”

那人嘿嘿嘿嘿的笑著,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離珠身上。

旁邊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噓……你沒看到天魁也來了嗎?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把柄,小心你頭上的烏紗帽也交代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