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淵擦去嘴角的血跡,半響才平靜下來。
他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離珠一雙眼睛如同小鹿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無辜看著他。
離珠的眼神很幹淨,沒有討好也沒有阿諛奉承,那裏麵透露著濃濃的關心和不安。
墨臨淵以為她是擔心回去之後受他連累,說道:“明天我會想辦法帶你回去,你不用擔心,此次受傷與你無關,我會約束天魁的人,不會找你麻煩。”
離珠問道:“我是說,你怎麼樣了?”
墨臨淵語氣一頓,過了半響他才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離珠隨即才明白他剛剛說這話的意思,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她險些忘了,作為天魁之首,這會兒和她一起失蹤,這會兒上麵的人找他估計都找瘋了吧。
若是讓別人知道,墨臨淵是因為她不小心抓住了他的衣服,才滾落山崖,恐怕她也會被抓起來,被當成是他們的同黨。
看著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墨臨淵不知怎的有些不舒服。
離珠壓下心底的不舒服,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她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魁,而她隻不過是楚家一個不受寵的嫡女,她這番殷切的關心他的傷勢,反倒有些逾距了。
火燒的很旺,離珠像是被烤的難受了,往後退了兩步。
墨臨淵不自覺的抿了抿嘴角,離珠就這麼突然不說話,讓他有些迷茫。
白天的天氣雖然炎熱,這裏溫度卻很低,她往後退什麼?
他反複回憶了幾遍他剛剛說過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錯啊,他知道當時情況緊急,她並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打算跟她計較,她為什麼還不高興?
墨臨淵一夜沒睡,早上天漸漸的亮了,離珠醒來的時候,發現她躺在披風上,他的披風很大,由下至上將她包裹起來。
火堆已經熄滅,上麵還冒著一縷白色的煙。
離珠連忙站起身,抱起地上的披風還給他。
墨臨淵接過披風,說道:“走吧。”
他的語氣比起前一天要溫和許多,雖然稱不上多溫柔,但是比起第一天審問她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離珠點了點頭,跟在墨臨淵身後。
他們所在的山穀與坡崖幾乎呈一百二十度,坡崖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頭,昨天離珠在這些石頭上吃了不少苦頭,墨臨淵昨天想必也是因為撞到了腦袋,才昏迷那麼久。
墨臨淵抬頭看著破崖,回過頭瞥了一眼離珠的腳,看著她說道:“可以上去嗎?”
離珠的腳上白色的繡花鞋被血染得紅紅的,鞋幫上還蹭了不少的泥土,她這會兒每走一步就覺得鑽心的疼。
她倒是想在這裏等著救援,隻不過即便石小六他們來了又如何,這一段路除了她自己走上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的眼中滿是堅毅的神色:“可以的。”
墨臨淵還是很不放心,“撕拉”一聲拿起手中的繡春刀劃了一塊披風上的布下來,繡春刀初入披風的時候,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這個披風之中竟含有金鐵。
離珠默默接過布條,心裏嘀咕道:“難怪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