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淵點了點頭，離珠說道：“這一點倒好辦，隻是到時候還要曲長麻煩跟我們走一趟，至於各地的軍屯田，到時候讓各個縣統計，報上來就是。”
他們隻是需要人證、物證。
邢班連連點頭：“這個好說。”
倒是焦誠的情況要複雜一點，離珠和他說的很清楚：“介於你山賊的身份，到時候我們會盡量保下你，官府究竟會怎樣處置晉州的的山賊，主要還是看你。”
嶽家和州牧府在晉州一手遮天，其實讓他們很是看不慣，如今既然有機會，縱使有風險，焦城倒願意一試。
隻是聽到焦誠的父母親人是死在墨臨淵手上，十一還有司朔都很是戒備。
正事聊得差不多，焦誠便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慢慢擦拭著手上的刀。
既然是要合作，離珠不希望他們之間心存芥蒂，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焦誠談一下。
她剛起身，墨臨淵便說道：“你要幹嘛？”
離珠說道：“我去找焦誠聊聊。”
墨臨淵搖了搖頭：“不用，先坐下。”
離珠狐疑的看著他，還是坐了下來。
墨臨淵似是有些累了，他一隻腳撐起，一隻腳彎著，身子靠在樹上。
“你們這些經常用腦子的人，是不是覺得別人都是笨蛋？”
離珠沒有接他的話，問道：“還要再等多久？”
墨臨淵說道：“卯時，天快要亮的時候。”
這會兒到卯時還有兩個時辰，離珠問道：“我以為你們打算趁亂突圍出去。”
墨臨淵目光似氤氳了一層霧，他有些疲憊的看著離珠，說道：“老二若是在，這會兒可以跟你講一籮筐的兵法，這東西你可以好好跟他學學。不過你今日表現也不錯，有急智，但還不夠老辣。”
離珠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墨臨淵對自己的評價。
“原來大都統還會誇人。”
墨臨淵說道：“我本來想回京城就帶你去見皇上，我再給你一段時間，如今楚家的問題已經解決，你沒有後顧之憂，若是想要好好過日子，我能夠理解。”
離珠一滯，整個人被釘在原地，她眼底閃過一陣慌張。
“不是，為什麼會這麼說？我沒想過……”
她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墨臨淵剛剛還誇她，怎麼後腳就問她要不要離開，她糾結半天，在墨臨淵的注視下，擠出一句話：“在天魁也能好好過日子。你若是——若是覺得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我可以改。”
離珠說完，眼睛裏帶著一點瑩亮的光，她看向墨臨淵的眼睛，想要從裏麵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墨臨淵低下頭，看著他那雙滄桑的手。
“沒有，你做的很好，今天若不是你提醒，我說不定就中了三皇子的局，天魁被皇上捧得太高，早就習慣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也是。”
墨臨淵嘴角繃了起來，手上捏著一根雜草，不由得握緊，他的手上青筋暴露，聲音也跟著低沉了很多。
習慣了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離珠出聲想要安慰他一下，墨臨淵已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