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浪花打在墨臨淵臉上,他一把抓住翟彧沉,力道大得翟彧沉微微皺眉。
“離珠呢?”
翟彧沉顧不得擦臉上的水,他眼睛還在四處尋找著離珠,注意到墨臨淵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還在找。”
墨臨淵心裏莫名的閃過一陣慌張,他又繼續紮進水裏。
河麵上,不斷的有人被救起,十一讓他們躲在樹叢後麵,喬家的人被箭矢逼了回去,沒有再貿然上前。
他們眼看著墨臨淵在水裏泡了兩刻鍾,終於被幾個天魁侍衛拖上去。
翟彧沉抵著頭,緊緊握住拳頭,站在墨臨淵身旁。
最後還是老三孟柯看不下去了,接過翟彧沉的活,讓老四慕澤去清點人員傷亡。
墨臨淵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一把抓住翟彧沉的領口,厲聲問道:“人呢?”
翟彧沉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孟珂上來報:“老大,人數清點過了,雁兒和丫頭一起被水衝走,我讓老六帶人沿著河去找,你先包紮傷口,當時情況緊急,也不能怪老二。”
墨臨淵鬆開手,低聲說道:“你當時離她那麼近,為什麼沒有抓住她?”
翟彧沉沒有解釋:“我的錯。”
墨臨淵也突然不說話,任憑軍醫給他處理傷口。
孟珂知道這兩人跟離珠關係好,勸不動這兩人,沒有管他們。
過了半響,墨臨淵已經恢複了理智,他站起身,聲音低沉了很多:“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你帶著其他人先去晉州,十一帶路,我帶人去找她。”
翟彧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微微點頭。
天已經黑下來,按計劃,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很接近晉州了,但是因為離珠被水衝走的事情,他們的行程也被耽擱下來。
墨臨淵帶了一隊人馬沿著河流去搜索離珠的蹤跡,再往前就是禹州的地界,幾個人不得不越來越小心,搜索的速度也就為之一降。
另一邊,離珠被水流卷走,雁兒一直緊緊的抱著她,兩個人像是一塊破布,就這麼隨著水花打轉。
河裏麵有暗礁,離珠昏昏沉沉的,撞了幾次,她察覺到一直有一雙小小的手緊緊護著她,她想睜開眼睛去安慰一下雁兒,眼睛卻始終睜不開。
離珠覺得自己好累,她渾身都痛,黑暗中墜落的夢魘與現實相交疊,她好像又回到了黑暗的地牢之中。
有的時候她覺得好想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她或者又能做什麼?她奮力保下楚家,如今楚家她也已經回不去了。
她信任的尤戰,卻眼睜睜看著尤之敬連同楚家的人殺了她母親。
離珠隱約能夠明白,為什麼尤佩走之前,誰都不信,估計她早就已經預料到,想要殺她的人,就隱藏在她身邊。
她走的時候,該是對這個世界多失望。
冰涼的河水一點點侵蝕離珠殘留的意誌,離珠覺得好累,她不想要繼續掙紮了。
恍惚中,她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小姐,醒醒,我們上岸了。”
離珠頭暈沉沉的,還沒有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