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擦了擦眼角。
“你第一次來吧,我看你……”
離珠不耐煩的打岔道:“娘娘帶我上來做什麼?”
嫻妃這才停下話頭,看著離珠。
她眼睛微微上挑,嘴巴抿成一條線,看向她的時候,眼神直白而又坦蕩,不像是十四五歲小女孩子那種懵懂和天真。
若說原本她還會假裝一下,如今的楚離珠,連假裝都不想假裝了。
這樣的眼神讓嫻妃覺得心驚,可是細想,她若真的是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不2c0e244a明白這人間險惡的世家大小姐,又怎麼能坐上這個位置。
她斟酌了一番,還是出聲問道:
“你為什麼要隱瞞皇上將你賜給阿淵為妃的事情?”
“就為了這事兒?”離珠也發現自己的視線太過露骨,視線調轉了方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大都統要娶誰,是他自己的事情,我還犯不上要以這一道聖旨去逼誰。”
對於這個答案,嫻妃覺得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那若是阿淵願意呢?”
“有沒有聖旨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
離珠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嫻妃卻已經明白。
楚離珠要嫁誰他們不關心,但大都統要嫁誰,他們不可能不慎重。
天魁這份嫁妝太貴重,除了捏在皇上手上,他們誰都不放心。
他們能捏著鼻子承認墨臨淵的武王的封號,加上離珠就不一樣了。
這件事情沒有別的解決辦法,要麼她離開天魁,要麼墨臨淵不做這個武王。
最重要的還是墨臨淵的心意。
她等了這麼久,他沒有來。
離珠給自己預想過很多種可能。
墨臨淵被喬家牽製住了。
他脫不開身。
可是這種事情,就像小時候摔了一跤,她可以很懂事什麼都不去要求,她可以自己站起來,隻是自從心底裏有那個人,總希望那個人可以安慰一下自己。
這種話說出來又顯得矯情,離珠腦子裏很亂,她覺得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可是心裏的失落卻控製不住。
這些事情連同尤戰的死壓在心底的最深處。
嫻妃了然道:“你啊,就是想太多,這些事情不該交給你來抉擇,阿淵要娶你,這些問題他自然會解決。”
離珠想問怎麼解決,話到了嘴邊又忍住了。
當晚她拿到聖旨以後,才真的開始思考她和墨臨淵的關係。
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很強烈,離珠像是踩在雲上。
那一刻,她猶豫了。
這也是她的一份私心吧,先等墨臨淵成為武王,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嫻妃還要再說什麼,離珠已經站起身。
“沒有什麼事情,我想自己去走走,娘娘請便。”
嫻妃輕輕的點了點頭。
離珠隻帶了雁兒,找寺裏的和尚拿了茶水點心和瓜果,就往後山走。
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冰天雪地的的,這會兒後山上長了不少野花,暖暖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照得人身上懶洋洋的。
這後山沒有什麼人,她一邊往後山走,一邊摘了不少野花,用頭繩捆了一紮。
石小六的墳也在這座後山,半年沒有人來,草已經長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