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僉事在旁邊幫腔:“是啊,這件事怎麼說呢……也沒抄出來東西,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是上麵的一句話……咱們下麵辦事的活著點,到底都是一個地界的人,他們任滿走了,咱們可走不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況齊家三爺是個講義氣的,你現在幫了他,他必定忘不了。”
齊子穀連連點頭:“忘不了,放心!一定忘不了!”
牢頭很明白,這十兩不是白收的,不過趙僉事話裏的意思他聽出來了,點頭接過來銀子,道:“放心,我心裏有數了,隻要不是上麵要驗傷的,我們這邊就全都遮掩過去,皮毛都不會傷著你們家爺,但若是上麵要驗傷,那我們也就沒辦法了。”
趙僉事點頭:“自然不會叫你難做!”
齊子穀也點頭。
牢頭這才給齊子穀拱拱手,又伸手拍了拍趙僉事的肩膀,這才回去了。
齊子穀走了這一遭,也學了些東西。趙僉事也是個五品官員,牢頭卻是個很衙差裏最最低等的,可以說,隻比牢卒稍微好一點的人,但是趙僉事卻能對他那麼客氣。
人要想吃得開,就得會來事。
從這邊出來,到了橫著的這條街上,齊子穀自然是忙轉頭看那邊,剛剛吵架的人已經散了,商家的馬車也早已經走了。
齊子穀有點悵然若失,看到街邊有個修馬掌的攤子,忙過去問:“請問一下,剛剛那邊吵架……最後怎麼了?鬧大了嗎?”
修馬掌的人搖頭:“鬧大什麼呀,吵了兩句就散了。”
“那堵著的馬車……全都走了?”
修馬掌的驚訝的看著他:“不走還呆在這邊做什麼?!”
齊子穀想想,應該沒什麼事,就道了謝,忙過來跟趙僉事彙合。趙僉事問了一句:“什麼事啊?”
齊子穀就忙道:“沒事,剛剛堵著的馬車,好像是我們家的……”他再次的感謝趙僉事:“對了,這事真的是多謝趙官爺的幫忙了,多謝多謝。”
趙僉事搖頭道:“齊三爺不用客氣,你這會兒還是去藩司衙門前等著行了,趙參議肯定會給消息出來,不管什麼消息,等到了三爺就可以回去了,趙參議怎麼跟你說的,三爺你在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商量好怎麼辦,再來衙門找我好了。當然,我會留心著這邊的,放心,牢頭跟我關係好著呢,他這會兒已經知道了,若是齊大爺在牢裏有什麼事,他會找人通知我。”
齊子穀再次的道謝,忙重新來藩司衙門門口聽信。
……
吳蘇在齊子穀走了之後,就已經想到了,齊興濤的家人那邊需要趕緊的安撫去。她知道齊興濤家裏隻有母親,還有一個妹妹,加上齊興濤的娘子,真真就是一家子女眷呢,若是聽說齊興濤被抓了,還不知道多麼緊張呢!
吳蘇也就沒耽誤,收拾了收拾,自己換了件出門穿的棉襖襖裙,又叫人給宸哥兒裹得嚴嚴實實的,一起出門來。
正好長房院莊子上送來了過年的東西,吳蘇就挑了幾樣海參鹿茸,燕窩等等的東西帶上,給老人家送禮。
齊興濤的娘子顧氏,齊家有時候過年過節的,她也來過,跟吳蘇算是很熟了。
吳蘇坐車來到了齊興濤的宅子。齊興濤住在族裏群居甚密集的城東,宣城人戲稱這一片是齊胡同,因為這邊正好七個胡同,全都是姓齊的人住的。
馬車到了齊興濤家停下,下人去拍門,一會兒,門開了,幾個婆子在門口候著。
吳蘇下了車往宅子裏頭走,剛走到中院,顧氏已經接了出來。
果然,顧氏臉上神情慌張,看到她依然慌亂,勉強行了個禮就忙問:“大嫂,是不是我相公的事情?我相公出了什麼事?”
顧氏和齊興濤成親還沒有半年,也是定親幾年了,因為齊興濤家境敗落的快,顧家原本還想悔婚的,好在顧氏堅決,在娘家鬧,要是悔婚就吊死去,好女不侍二夫!弄得娘家人沒辦法,把婚事辦了。
吳蘇滿心的歉意,小聲的道:“全都是因為我們……你別急,我已經叫子穀去衙門了,說不定能見到,我們也會到衙門打點……這件事等子穀回來就知道情況了……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氏驚訝:“原來是……”頓了頓又道:“大嫂千萬別這麼說,我們興濤能有這個鋪子,全都靠大哥。”
吳蘇問:“老太太知道嗎?”
“知道了,家裏下人回來稟報的,這不是正著急呢,尋思著找人去衙門問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