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沫愣!
“哎!我話沒說完呢!”急了,起身,“你要是不表態,我有更多辦法讓你離開他!……”
話沒完,傅夜七停了腳步,側回身,卻見宋沫整個身體往自己撲來,臉上的驚慌不知真假。
她是怔了一秒,卻冰清的眸子一眯,倉促護著腹部,猛地側了身子。
“咚!”
“啊!”宋沫就那麼狼狽的跌了個狗吃屎,一臉憤恨的瞪著立在一旁的人,“傅夜七!你怎麼這麼狠心?”
狠心?很好!是要當她的人肉墊子才不算狠心?還是助她一臂之力摔得更慘才不算狠心?
本就在氣頭上的她冷笑了,“宋沫,如此兩次三番招惹我,我不給點反應還對不起你了是不是?”
不等宋沫反應,熱乎乎的飲料已經被她澆在身上,而且是兩杯。
“燙啊!瘋女人你幹什麼?”宋沫小臉驚慌,躲避著飲料,那反應絲毫不像個懷孕的人。
傅夜七隻是斂眉俯瞰著,她就是瘋一回又怎樣?反正名頭都背了!
“啪嚓!”杯子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冷冷盯著宋沫,“我給你上一課!下一次要捏軟柿子看準了!別再招惹我!”
“對不住,杯子錢我賠。”她將鈔票放在櫃台前,纖瘦卻傲絕的身影就那麼出了小館,根本沒多看宋沫一眼,哪管她懷孕與否?
宋沫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氣得直跺腳,瞪了桌上的照片,逼她是不是?
傅夜七的車子呼嘯離開,鬥轉一圈卻沒有目的地。沐寒聲,沐寒聲,現在就和你三年間總是回國,卻從不曾找我一樣對麼?
天邊的黑暗逐漸吞沒整個榮京,夜七的車在別墅外,卻許久沒下去,緊緊捏著電話。
“嘟……嘟……”無盡的忙音,她閉了眼,等著那頭的人接通。
“喂?”終於接通,黯啞的嗓音,渾濁的呼吸,隔著聽筒都能感受醉意。
“沐寒聲,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我等你一晚,就一晚。”隻此一句,她已經掛了電話。
可是一想他和黎曼那些形形色色的照片,電話卻被自己一把摔了出去,傅夜七!你就這點出息?!
伏在方向盤上,她頭一次這樣,捏緊的拳頭‘梆梆’的砸著,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感覺不到疼。
覺得疼的時候,血都染了方向盤,就像這婚,覺得有問題了,其實沒了挽回的意義。
她終於下車,手裏捏了一個下午的成果——離婚協議。
榮京又開始下雨了,總是這樣的猝不及防,暗夜裏裹挾著多少人的失眠?
沐寒聲那佘貴的寢宮沉浮著醉人的酒味,手機還在手邊,人卻熏熏不醒。陡然睜眼時,忍著幾乎炸裂的頭疼,疲憊泛紅的深眸終於定在手機上。
一秒、兩秒……深眸漸焦。
削然偉岸疾風掠去,門都來不及關,她說等一晚,一晚……
“嘎吱!”醉駕之人,不在乎速度,急刹的車胎都冒了煙,他厚重而倉促的步子裹挾寒冷的雨水邁向家門。
“哢擦。”門開了。
是她立在門邊,冰冷的臉,了無表情,一夜無眠白了柔唇,“早,沐先生。”
門外醉意醺醺的人狠狠怔愣,昨夜舊衣,青渣漸顯,泛紅的深眸狠狠定著她,捏在門邊的手微微顫抖,從來掌控一切,這一刻竟是怕了。
“打擾你思念舊人了,是麼?”她麻木的臉,刺人的笑,“對不住。”
移步幾許,她拿了剛簽了字的協議,什麼都說了,唯獨少了一句:“你曾說,娶我不過為族鑽,為奶奶的意思,一夜過去,現在,我還你自由,再也不打攪你對她的思念。”
一夜的時間,足夠收拾好行李,不過幾件衣服,一隻不足半個立方的行李箱,還有一句:“再見。”
外頭雨水淋漓,始終狠狠擰眉握拳,終於握了她的手腕,很緊。
“夜七!”黯啞的聲音,猶如狼狽的古鍾,嘶著最後的掙紮,泛紅的眼眸翻湧千言萬語,不想就這樣放開她,他欠了三年,剛開始愛,可他一句都吐不出。
也許這就是愛恨輪回,他尊傲一世,是該被疼得撕心裂肺而不得。
雨裏的身影逐漸變小,僅剩的傲然被冷雨打得殘形消散,卻一步未停,消瘦的肩微瑟,抬手抹去臉上的水。
門邊的偉岸,猶如千年雕塑,握著門框的指節早已泛白,再抬眼卻沒了那抹身影,隻有孤零摔落的黑影。
紅眸一凜,身形一震,步伐卻已掠去,“夜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