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這一夜後,癡纏不明(求首訂)(2 / 3)

“這話真。”衛子謙淡淡的一句,“難怪今晚那麼多身份顯赫之人,主辦方唯獨給她特意備了果汁,周到至極。”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齊秋落卻忽而皺了一下眉。

如果她沒記錯,黎曼第一次來,給夜七遞的是酒,根本沒有特意給她準備果汁。

“衛先生,這事,誰跟你說的?”不是齊秋落一驚一乍,隻是她今晚怎麼看黎曼都不對勁。

衛子謙抬手,但指不出人,“後勤端來的果汁,還是我親自給傅小姐遞上的……”

“果汁呢?”齊秋落忽然打斷。

衛子謙愣了一下,“早該收走了。”

“對不起,你們先走。”齊秋落匆匆說了一句,她在夜七身邊久了,夜七的謹慎和精明,對她不無影響,有種感覺出奇的強烈,匆匆走向後勤處,一邊給夜七打電話。

電話通了,竟是莊岩接的。

“夜七怎麼了?”齊秋落出於往常的肅穆,“說實話!”她從不會無故不接電話。

莊岩抿了抿唇,如實相告。

齊秋落匆匆一句:“我去留物證!”然後一把扣下電話。

“有沒有裝過果汁的杯子?”到了後勤處,看著一大片的杯子,她抓住一個人問。

服務員不解,指了指一堆杯子,“您可以找找。”

兩種杯子必定不一樣,可是裝過果汁的杯子也不少,她沒辦法,隻能通過主辦方讓人將杯子都撞上。

有跡可循,總能有用。

莊岩來的時候,利用軍方身份,拉走一堆杯子。

一晚很漫長。

傅夜七不少次從半夜驚醒,大半夜過去,噬華的藥性還沒完全清初,沐寒聲想盡辦法的讓她喝水,讓她發汗,折騰到半夜,他卻沒了睡意。

手臂越過她,緊緊擁著,防止她猛然驚醒,弄傷自己,她身上依舊破了幾處,青一道紫一道。

半夜的雨斷斷續續,時而掃過窗戶,“唰”一聲,又悄然遠去。

等她終於睡熟了,沐寒聲才敢起身,收拾了那一地狼狽的衣物,轉身拉開最下邊的抽屜看了裏邊躺著的離婚證,英眉微蹙,最終合上了。

再次躺到床上時,手裏是一隻被摔過的錦盒,長方體,印著暗琉紫金,彰顯著獨特與尊貴,這世上僅此一隻。

打開盒子,是一隻簡潔有大氣的簪子,鑲綴著最能映襯她白皙無暇的淡粉斯坦梅茲鑽,連王室都無權戴上的鑽石,曾經隻能被珍藏在博物館,引起幾經爭鬥,不敢再讓它現世,像當年禁壓悟空一樣被置於幽珠塔頂。

如今,他用極短的時間,用這樣獨特的禮物贈與,卻沒送出去。

不由得苦笑,低眉凝著她半夜折磨過後疲憊的臉。

“鑽釵相贈,非你不娶。”他低低的摩挲著她的耳際,“你知道麼?”

看到她和蘇曜那樣的瞬間,他更因此氣極。

抬手輕巧的將釵插進她的發絲,估計也隻敢趁她睡著,沐寒聲將她擁進懷裏,也許是他也累極了,眯了過去。

大概是淩晨,他再次轉醒,不是因為睡夠了,是懷裏的人猛地抽搐。

沐寒聲一睜眼,猛地見了她滿臉茫然而驚顫,死死的瞪著他,猩紅褪去的眼,焦距不足。

“夜七?”他低醇輕喚,隻以為她做了噩夢,撐起半個身子握了她雙肩,微微一搖,“做噩夢了?”

身下的人顯然沒有回過神,一雙眼盛滿惶恐,眼淚了無聲息的蓄滿,眉心卻越來越緊。

“夜七?”沐寒聲低低的聲音越發柔,一想他到之前,她受的煎熬,何以殘忍才能讓她一夜都不安生?

“別怕,我在!”他一直重複著,漸漸將她擁進懷裏。

隻是下一秒,隻覺得肩頭猛的生疼。

“嗯!”薄唇微抿,低低悶哼響起,卻沒有忽然將她推開,

沐寒聲的肩頭,鑲鑽的玉釵插入幾分,拖劃一下,穩不住而倒塌,卻染了她一手的血。

他還沒想轉手如何處理,身下的人卻忽而急了呼吸。

“我殺人了……”忽而眼淚滾下,滿是茫然,“我殺人了!藍修……”惶恐的重複著,指尖顫抖。

沐寒聲猛擰眉,手指在她眼前晃,她的瞳孔毫無反應。

原來根本沒有醒,他心底的生疼遠遠勝過肩頭,拔下玉釵,閉了閉眼,生忍著,對著她,猶如對著嬰兒,輕撫著那張絕美而脆弱的臉,是不是隻有夢裏,她才會這麼無依?

“你沒有,夜七,你沒有,那隻是果醬。”他低低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哄著,“你沒有,聽我的話,睡一覺,醒了就好,什麼都沒發生。”

沐寒聲不知道,她和藍修遇見的那幾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今晚的事,到底勾起了她怎樣的記憶,竟是如此脆弱?

她殺過人麼?也是因為被這樣的侵犯和折磨?是藍修救了她?

沐寒聲猜著,也哄著,終於等她閉上眼,肩頭已經染了一片血,可他不敢就這樣去客廳拿藥箱,萬一她再拿到什麼傷了自己呢?

最後,守在客廳的古楊將藥箱提上去,看到他肩上,驚了一下,卻被他先一步阻止,半句話都沒出口。

“不要告訴她。”蘇曜給他纏紗布時,沐寒聲這樣一句。

古楊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皺著眉,忍不住的心疼,畢竟是自己跟了這麼多年的主子,從來沒這樣過。

好一會兒,才轉開了話題,道:“許南的人已經去查了,宴會上但凡有接觸的都查,看來,藍修和莊軍處的人也在辦。”

他料到了,但不介意,這件事越快了結越好。

“對了,黎小姐早幾天就出來了,今晚也在宴會上。”古楊這樣提了一句。

沐寒聲低垂的眉眼緊了一下,側首:“她一個被雪藏的人,什麼身份去那兒?”

這個問題古楊也納悶來著,當初讓把黎曼雪藏這個命令,還是他親自傳達的,沒想到今晚去了晚宴,不過後來也算釋然,因為……

“她今晚隻是後勤,雪藏的人,也有兼職的權利。”這點,他的確也沒想到。

沐寒聲眉峰微擰,轉身收好那隻簪子,低低一句:“找人看著她。”

古楊微愣,難道又要關心黎小姐了?一想,不對,這是為太太著想,誰知道哪天黎曼又發瘋?

那之後幾個小時,床上的人總算安靜許多,偶爾驚顫一下,不曾醒來過,發了一夜的汗,藥效怎麼也該散不少。

一夜冷雨之後,太陽再起時,窗戶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碎冰,是被凍住的雨水。

傅夜七睜眼時,手心熱熱的,想抬起,竟然沒力氣。

一旁的沐寒聲卻低了眉,見她醒了,握著她的手鬆開,摸了她的額頭,“哪裏不舒服?”

她半天沒有回應,隻是定定的看著他。

他一度以為,她又像淩晨那晚半夢不醒,擰了眉峰,出口極度的溫柔:“沒事,沒事!再睡會兒……”

可這一次,她終於抬手拿開他的手臂,柳眉跟著皺起,隻是一個動作,極其費力。

緩了會兒,終於坐起,該是藍修帶她走,為什麼會在這裏?

身子是自己的,發生了什麼,她一動腿就知道,疼得擰眉,卻抿唇不語。

“夜七?”沐寒聲坐在身側,看著她一個動作就喘了粗氣,沉聲擔憂。

噬華很耗精力,一兩天內全身無力很正常。

“藍修來了,你知道嗎?”她驀然一句,開口是連自己都擰眉的嘶啞,勾起昨晚那一聲聲嘶吟的記憶。

“嗯。”沐寒聲低低的一句。

傅夜七終於略微鬆口氣,既然知道,說明見過,也許他就是從藍修手裏將她接過來的,所以……

也許什麼也沒發生。十年前她能忍噬華,十年後依舊能吧?

放鬆之餘,微微閉眼,可一閉眼就是昨晚混沌前的一幕幕。

身體的僵冷、驚恐、顫抖、抓撓,她終於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果然一片狼狽抓痕。

轉頭看向沐寒聲,他卻穿戴整齊,考究的襯衫,像穿了一天沒換,可那種矜貴散發。

她越發篤定,他不過是從藍修手裏接過自己。

沐寒聲知道,他瞞過去了,至少不會在這不成熟的時間,讓她心裏留下別扭,至少他們還能繼續相處,總不至於比以前差。

她想下床,隻是眼前猛地晃過的還有那一頭紫發。

紫發……

黎曼見過紫發的男人。

想得急,動作也急,卻力不從心。

“夜七!”沐寒聲驚了一下,一把將她撈住。

她差一點一頭栽到地上,經過一晚煎熬的身子,連自己的體重都支撐不了。

這一幕,如此相似。

他回來的頭一晚,她想喝水,結果也栽進了他懷裏。

傅夜七擰眉,摒去回憶,隻想,那一次,噬華過後,她奄奄一息,連養三個月才下地。

她忽然轉頭,看了他,很堅定的眼神,也很冷,驀地,悠悠一句:“如果我弄死黎曼,你會怎麼樣?”

沐寒聲看著她的眼神倏地一縮。

弄死?如此陰厲的詞,從沒想過要從她嘴裏出來,可他不怕她背上人命,隻怕嚇到她。

“這種事,一定要你動手?”他這一句。

傅夜七依舊擰著眉,看了他許久,忽而笑,“她曾是你的心頭肉,更是一條命,你不會不管。”

不,沐寒聲看著她,也許昨晚的某一刻,他才覺察,在她的命麵前,別人的,與他無關。

隻是……

“為什麼?”她不是私仇深重的女人。

“因為噬華。”傅夜七也毫不隱瞞,沒有力氣下床,就這樣冷然與他對話。

沐寒聲終於變了臉色,濃墨的眉間,一絲驚愕,一絲心疼,她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我中過。”傅夜七坦然的令人心驚,輕悠悠的笑了:“我說過,我曾受過的痛,你永遠體會不了。”

沐寒聲竟是許久說不出話。

曾經,她的曾經,是流落街頭時,還是遇見藍修後?到底是怎樣的陰暗。

可是他想,你的曾經,我無法參與,但你的未來,隻要你允,我可以用加倍的愛去撫平那些傷。

不見他說話,傅夜七看過去,“現在就開始擔心她了?”

沐寒聲輕柔蹙眉,有些傷是入了心的,當初他歸國該是她最有希望的時候,才會因為項目一事,讓她覺得,他對黎曼寵愛無尚。

他不怪,隻是說:“如果確定是她,不用你動手……”

“不!”她忽然無比堅定,“這是我的事,誰都可以插手找出始作俑者,但是懲處,必須我來!”

終究,沐寒聲不跟她爭。

“好。”

昨晚沒在別墅裏住的田幀做好了早餐,按照古楊的意思,直接送到了臥室裏。

看到兩人還在床上,她倒是略微低眉,雖然臥室裏收拾得很整齊,但他倆能都回來住,在她眼裏是好事!

田幀出去之後,沐寒聲握了她伸到一半的手,轉而鬆開,低低的一句:“我來!”

她是握不住碗筷的。

既然有了台階,她不會強撐。

很多天沒碰的爵士湯,很久沒吃幀姨的手藝,熟悉,又說不出的心酸。

對於前一天的吵架,他們之間隻字不提,她出事了一晚上,誰都驚動了,唯獨沒有蘇曜的影子,事實已經很明顯。

隻是他也這個時候才想起,她是麵冷嘴硬的人,他開口就質問她再度提離婚的原因,她又怎麼會如實相告?自然要拉蘇曜搪塞。

正想到這兒,傅夜七忽然說了一句:“處理完這件事,談離婚。”

“好。”他破天荒的順著她,“坐下來好好談。”

隻是談,隻要談,就有餘地,也要有那個時間坐下來談,

傅夜七看了他一會兒,本來的好事,因為他答得爽快而沉默,繼而淡然,“安玖瓷確實不錯,這是實話,比安玖泠強太多。”

沐寒聲不怒,不惱,隻是舀一勺湯溫柔遞到她嘴邊,才低醇一句:“我倒也想看看,到底怎樣一個女人,還能得你讚賞?”

她忽然側了臉,喝到一半的湯不喝了。

那一天,她出不了門,不僅因為她胸口的抓痕,更是她真的三步一喘,十步一倒。

但她偷偷給藍修打了電話。

藍修那穩重沒了隨性,滿是凝重,仔仔細細詢問她現在的狀況。

“多喝水,好排毒,這兩天好生歇著知道麼?八爺現在好著呢,這小子比他爹精,定是知道你現在生病,半句都不鬧!”

傅夜七知道大多是寬慰,但的確沒聽見小孩哭鬧。

轉而,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我的藥,怎麼解的?”

藍修頓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沒人能拿毅力與聰慧跟你比,當年你能,現在為什麼不能?”

她沉吟了片刻,她想過,也相信,但身體的感覺不會騙人,以為是他,結果也不是?

可這種事,沒必要追問到底,她幹脆隻字不再提。

“沐寒聲不在的時候,我回去看他,”最後,她才這樣一句,好久沒有近距離看兒子,母思兒,最切。

第二天,她首先想起了那個司機,如果不是他挨打拖延時間,她逃不了這一劫。

聽她問起,沐寒聲差一點說就是司機給他打的電話,最後改了口:“在醫院,叫趙東,隻是一個普通司機。”

“我想去看看他。”她低低的一句,看著他,意思很明白,既然他把她放在跟前,那就承起照顧。

“好,我帶你去。”沐寒聲萬事順從。

去了醫院,趙東躺的是重症病房,送去的時候,他隻剩最後一口氣,甚至啟用了起搏器。

可是傅夜七去的時候,他竟努力的笑著看著她。

“姑娘……”

一瞬間,傅夜七的淚就下來了,趴到床邊,“趙先生。”

“沒事就好!”趙東弱弱的聲音,看出來,平時話不多,這會兒卻把那晚想說的都說了,“你記得那晚給我的小費不?”

傅夜七不記得,滾著眼淚,隻是抿唇。

“你估計不記得給了我多少吧?”趙東說著,喘了喘,準確的道:“二百一十五,也許對您來說不多,但幫我補了一個月的獎金線,五千獎金不多,但把我兒子出國路費補了!”

傅夜七忍得咬了唇,最終沒忍住,起身鞠了一躬,“謝謝!”

她隨手二百,給予別人隻是五千,而別人回報她一條命。

她一直以為,這世上一切隻是理所應當的來往,必須思慮周全才能存活,可是也還有這樣的純善。

找了主治醫生,傅夜七問了情況卻擰眉。

“所以,趙東是獨自撫養兒子?”

醫生點頭,“病人的意思,不讓兒子知道,所以,要不是幸運,恐怕他走了都沒人送葬。”

也許是失去父親的痛,她忽然害怕趙東真就這麼走了。

“給他轉最好的病房,一切費用我出,如果有事,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她仔細的囑咐著,留了號碼。

沐寒聲一直在一旁,不插手,不打斷,理解她此刻的心境,更所以,不論誰是凶手,她要動手,他絕不阻攔。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轉頭看向窗外。

習慣的,磨著手腕上的疤痕。

沐寒聲的電話響起時,她才略微動了睫毛,轉回頭。

“沐總,莊軍處那邊說,太太喝過的東西沒找到物證,但提取到了當晚宴會的視頻,已經秘密傳喚相關人員,兩個後勤,一個前堂,還有個衛子謙,您去聽審訊?”古楊的聲音。

其實這話是問傅夜七的。

所以,沐寒聲停下車,轉頭看了她,將免提打開,讓古楊再重複一遍。

傅夜七聽完卻擰眉,“黎曼呢?”

誰都有,卻沒有她,

古楊道:“監控裏有黎小姐進出後勤的畫麵,但時間極端,相關器皿指紋提取,也沒有她的。”

她忽然笑了一下,如果有心,又怎麼會留證據?

好一會兒,她才低低的一句:“衛子謙不必了。”

至少她見過這個人,聊過幾句,如果是他,他不敢把果汁遞給她,他也沒那個理由。

沐寒聲卻皺了眉,“以防萬一,即便不是他,也許有線索。”

她沒反駁,隻是問:“沒看到一個染了紫色頭發的男人麼?”

紫發?

他猛地看了她,她還記得特環路上的場景?那是不是也該記得,是他帶她走……

可是傅夜七麵色平靜,等著回答。

“在莊岩那兒。”沐寒聲終於這樣一句。

因此,在傅夜七恢複到第四天,他去見了那個紫發的男人。

監獄,是她不陌生的地方,幹淨的皮鞋毫不遲疑的往裏踩,哪怕偶爾被人喝嚇,她也滿是定然的往裏走,停在一個鐵欄前,冷然看著四人間裏的紫發男。

男人抬眼見了她,一時沒說話,表情很愣。

好一會兒終於一絲驚慌,她這樣子,一點都不像中了噬華,早知道該聽兄弟勸,先打聽好她背後的勢力。

“小姐,不!菩薩,求你饒過我,我隻是一時愚蠢,被人蒙騙,說動了你一定能拿回投到荊粵裏的錢……”

荊粵?傅夜七終於微微蹙眉,原來,和荊粵有關。

“被誰蒙騙?”她也打斷了。

可是男人答不上來,急了,“就一個短發高個子的女人,我也沒問她叫什麼啊!”

短發?

黎曼明明是長發。

“噬華哪來的?”她又問。這話,放在審訊室,也許沒人敢隨口問。

紫發男驚了一下,她竟然知道自己中了什麼?

“不說?”她淡淡的聲音。

紫發男真的說不上來,她走之際,才咆哮著,“老子沒經手!隻是在路上攔截,要你開口讓政府返錢!”

她走了兩步,轉過身,“你開的酒吧,藥從你的地方流出,轉個手就與你無關了?”這些事她從警方的資料裏猜的。

紫發男又一愣,可還是咬口不鬆。

“記得我說過的話麼?”她淡淡的開口。

“動了我,拿命還。”她再一次悠然,定定掃過裏頭的四個人。

男人猛的跪地求饒,可是依舊說不出所以然。

傅夜七忽然蹲下身,與他平視,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樣求著別人放過,那時候看別人,如此可惡。

如今,她竟是這個身份!

可柔唇微勾,她冷然一句:“如果覺得冤,見了閻王,記得報我名,傅夜七。”

一句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男人顎愣愣的,傅夜七?為什麼這麼熟?

傅家,傅家,傅天元的女兒?!

當年他用從傅天元那兒逼來的錢開的酒吧……

“哐當!”男人一闋坐了下去,眼睛不停的轉,是那個臭娘們,那個臭娘們早就算好的,她知道他的事,故意讓他對付傅夜七,最後他死了,一切罪都背了,那個死娘們就瞞天過海!

“傅夜七!”男人忽然嘶吼:“老子被人蒙騙的!”

無人回應。

傅夜七聽到了,可是沒理,到了警方跟前,卻是輕輕的一句:“不是他,或者,他不知道整件事的始終因果,但藥,的確從那個酒吧出來的。”

這足以治罪。

警方皺眉,他們問了一上午沒問出來,她怎麼知道藥從哪出?

“重新搜索封鎖的酒吧!”警長無條件信任。

出了外頭,莊岩卻忍不住問了一句:“嫂子……怎麼確定他不是,還有那藥……”

她隻淡淡的一句:“沒經過牢獄之災,不會懂得那些人眼裏的內容。”

沐寒聲掃了他一眼,不讓再問,莊岩隻好摸了摸鼻尖,恭送兩人先走。

路上,她一直沉默。

沐寒聲數次看了她,她的身體恢複不錯,但顯然這些事耗精力比那藥還嚴重。

“如果有工作,你盡管安排,我可以。”好一會兒,她忽然這樣一句。

以為他數次的觀望,是想安排工作?

抿了抿唇,沐寒聲隻是沉聲的開口:“這些事,其實你不必勞心費神,有莊岩在。”

“不一樣。”她淡然一句。

回到禦閣園的時候,大概是心情壓抑,她覺得頭暈。

沐寒聲什麼都不說,將她從車裏抱出來,穩步往家裏走,將她放在沙發上,替她脫了大衣,轉身也褪下自己的往玄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