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蘇曜的吻,門口的沐寒聲(1 / 3)

那晚的吻,輕柔、持久,她被一雙手臂擁住,依偎著,睜了眼,盯著他深情的眉宇。

大概是他發覺了,也忽而啟開鷹眸,低斂,柔柔的看著她的了無反應,也不惱。

她的眸子太清澈,病中也黝黑清亮,生來就是捕獲他的!

沐寒聲薄唇耐心牽引,她的生澀令他眉宇柔得淺笑,深眸似乎說:你也該吻我。

她卻受不得那樣的引誘,耳根燒得灼熱,倉皇合唇躲避。

終究失敗了,男人退開薄唇,卻幽幽一句:“西紅柿的味道!”

惹得她赧色悄然。

窗邊排了整排的候鳥,安靜著,忽而又熱鬧起來,大概是屋外太冷,受不了屋裏那幅畫麵的火熱,轉眼結群飛去。

因著她的躲避,整個人差點從他懷裏跌到地上,幸得沐寒聲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住,又忍不住的勾唇。

在這個方麵,她一直都是青澀的,哪怕已然成為孩子他娘。

沐寒聲抱起她卻不願意鬆了,幹脆起身往臥室走。

“不洗碗?”她淺淺的一句。

男人搖頭,開口卻是低低的一句:“瘦多了。”

說罷還略微掂了她。

是的,都說她瘦了,山崩之後也沒照過鏡子,恐怕還是滿臉蒼白,了無生機。

可她不說那是公務勞累的,隻淡淡的一句:“飲食不習慣。”

哪是飲食不習慣,根本就是極少按頓、按點的吃飯,若不是在榮京那幾年調養得好,恐怕都撐不了這麼久該病倒了。

但是沐寒聲也不揭穿她,隻抽空替她處理所有能處理的事務。

將她放在床上,沐寒聲很是誠懇的一句:“再陪我睡會兒?”

他昨夜可幾乎沒睡,趁著明早無事,好好擁著她睡個回籠覺。

傅夜七卻有些猶疑,“你要不要,把碗底收了?”

意麵還剩那麼幾口的,都被他吃了,他恐怕真會餓,想讓他吃一些,卻被一吻攪亂了。

“飽了!”男人醇厚的嗓音,很是認真,話音之外卻意味曖昧。

吻,飽了。

她終究不說話了,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最終也抵不過被他擁過去。

大概是半夢半醒時分,她見了低眉為自己手背擦藥的男人,似乎還聽他頗為責備的一句:“纖纖玉手,受這麼大的罪,看來還是榮京好,早些回去要緊。”

不是她不想答,是吃飽喝足,睡意萎靡,也便沉沉睡了過去。

約莫上午九點半,沐寒聲醒了。

懷裏的人還在睡,臉色蒼白,卻睡顏安蕤,一雙睫毛靜靜的搭出兩排陰影,可見窗外陽光燦爛。

今兒是個好天,好事倒也是有的。

沐寒聲輕輕從床上下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昨晚帶回來的盆栽,隔著窗紗沐浴在陽光下,一點綠,也是一片生機。

進去洗漱之前,他就接到了電話,蘇曜今天狀態比以往好很多,說話不那麼嘶啞了。

所以,他洗完臉,再為妻子起了凍瘡的手背擦點藥,出門便是去蘇曜住處。

臨走前,他也特意去了言舒的房間。

言舒是後來到伊斯的,他怕妻子情況太嚴重,時而照顧不周,帶個女性總歸好一些。

“沐總。”言舒開了門,側身讓了一下,以為他要進門。

沐寒聲卻擺手,不進去了,隻低低的吩咐:“我還有個會,等她醒了看看想吃什麼……”想了想,她吃了整整一盤意麵,便轉了口:“她有兩天未洗澡,今天恐怕忍不了,別讓她手背碰水,你去買一次性的防水手套。對了,酒店裏的沐浴液不行,她隻用天然植物萃取的,你現在出去買。她不喜西藥,午餐提前把藥給廚房,融到湯裏,做菜的油裏混些魚油,有助耳膜恢複。”

沐寒聲說了很長的一句,若不是言舒了解傅夜七的情況,她這個秘書部長也不定記得住。

這也是言舒第一次隨沐總遠途出差,更是第一次知道他對一個女人這樣的上心,她自是不敢怠慢。

“我這就去買手套和沐浴液!”言舒恭謹回應。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低吟片刻,確定交代完了才離開。

古楊要代他在國內處理公務,因而,在伊斯是沐寒聲親自開車進出。

蘇曜的住處在伊斯外交部安排的公寓,進出有榮京的理事,也有伊斯的護衛。

當然,見了沐寒聲,都是恭敬的放行。

理事在外門迎的沐寒聲,沒進門就說著情況,“蘇先生見過伊斯國委的人了,擬定發往挪維的談判意願他也過目了,適才說想見傅小姐。”

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沐寒聲才淡然將目光轉向理事,卻沒說話,繼續往裏走。

蘇曜起得早,精神雖說好多了,但還是疲憊而憔悴,眼睛些許散不去的血絲,原本中長的發,因為埋入火燼之中,燒焦幾許,幹脆剃短了,倒是比以往的溫和儒雅多了幾分清爽幹脆。

沐寒聲進去時,蘇曜手裏握著那塊燒焦一角、中間也燒破了數個洞的絲巾,安靜的看著。

那便是沐戀托傅夜七送的名貴絲巾,男人帶著也隻當一種念想,平常是不可能掏出來用的。

他自己卻忘了什麼時候將絲巾隨身帶著了,當初拒絕的禮物,不經意的攜帶卻救了他的命。

“蘇先生?”

因為沐寒聲已經進門,且站了那麼一會兒,可蘇曜還沒察覺,背對著他們,理事隻能低低的出聲提醒:“沐先生過來了!”

蘇曜聞聲回神,清俊的臉轉了過來,手裏的絲巾也順勢放回抽屜裏。

他們倆說話,理事識趣的退了出去。

“聽說,你主張解決卡吉村的歸屬問題?”蘇曜最先開了口,醒來就聽說這個消息了,轉頭看著他,“這是兩國目前最棘手的問題,牽涉到北歐僅有的油田分食糾紛,不會那麼容易。”

沐寒聲知道他會問這個的,但顯然不打算與他久聊,隻一句:“容易的事,又哪用我沐寒聲去做?擬定的意願書你也看了,如若不自信,讓夜七去談,你可以等結果。”

北歐國家不多,人口也少,但凡某國出個高科技,一定能讓經濟騰飛,因而這些小國的經濟水平是不錯的,唯獨缺了能源這一塊。

石油,是無論強國、弱邦都要竭力爭取的長澤之泉,此前的伊斯不夠實力,如今也加入了分鼎之勢。因為身後有榮京,哪怕吃力,也絕非不討好。

說到這裏,沐寒聲終於走到窗邊,長身玉立,原本拿了一支煙,卻幾經輾轉都沒點,想著昨夜他的妻子不讓他抽煙。

繼而,略微側首,低低的一句:“這麼看來,你來伊斯一年了,竟也無多少建樹?說得不好,別人以為,你便是度假來了?”

這話,蘇曜自是皺了眉,“外訪團的功績,沐先生也要幹涉評論?”

不,沐寒聲搖頭,他沒那麼多時間。

隻是,他蘇曜這一年帶的可是他妻子,受罪受凍水土不服的,也是他妻子,又怎不由得他評論?

因而,沐寒聲略微扯了薄唇,“你當我不知道這一年,你都做了什麼?”

蘇曜略微蹙眉。

沐寒聲卻道笑了笑,很淡,淡得不達眼底。

蘇曜這一年,與伊斯國委領導談判的事的確不少,也沒少帶著傅夜七遊曆伊斯各個特色區市,他為她收留了許多伊斯特色的玩意兒,與她一起在伊斯教堂留過手印,帶她過伊斯的大型節日,默契的配合編神燈、牽手光著腳走彩畫,用一年的時間,融化曾經給她造成的芥蒂。

顯然,這一年也是有用的,至少,沐寒聲剛來時,聽一些人的意思,蘇曜與傅夜七是極其般配的一對。

對此,他隻冷然扯過嘴角。

片刻,沐寒聲轉頭。

“蘇先生若是喜歡伊斯,可以多呆些時日無妨,哪怕遷了戶籍過來,沐某說不定還能幫個忙,而建立功勳如何,沐某也自不評價,不過,我要帶她走。”他說得很緩慢,卻很堅定,鷹眸穿過寬敞的臥室,精準落在蘇曜清俊的臉上。

蘇曜也看著他,“夜七不會同意的,她的心願未了。”

沐寒聲卻略微冷了薄唇,看過去,“心願?卡吉村?你給她編製的計劃?”

蘇曜濃眉微擰,不悅,“你這話什麼意思?夜七心慈,對卡吉村的現狀頗為憂心才遲遲不肯歸國,這也是外訪團的職責。”

職責?

也不知剛才是誰說此事不易解決,大有就此放棄之意。

“當初不是你帶她去的卡吉?不是你最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她去了,便不可能不管。

沐寒聲說那句話時,幽冷、篤沉。

好在,山崩一事,她挺過來了,否則,沐寒聲真不知如何跨過這個坎兒,正因如此,他不可能再將她留在伊斯。

沐寒聲走之後,蘇曜擰眉立在床邊許久。

他永遠不會忘記山崩那一晚,驚醒不見她,那種惶恐真真切切噬咬著心尖,咬得他透不過氣。

再醒來知道她沒事,他自責、懊悔,也安了心,否則,她若真的出事,他該如何?

沐寒聲從蘇曜住處離開,先給言舒打打電話,聽言舒說,她竟然還在睡,睡得極其安穩,這才薄唇微勾,安心的掛掉。

他還有個會議,油田在北歐是一塊肥肉,要分鼎沒那麼容易,但他既然提出來了,自是有把握的,否則如何迎妻子回國?

伊斯高層對他是極其恭敬的,哪怕榮京那邊都沒給出他確切的身份,依舊不敢怠慢,因為杜崢平的原話是“待好沐先生,定能贏得榮京助力。”

會議進行了大概兩個半小時,沐寒聲再離開時,都快兩點了,妻子該醒了。

出了市政大廳時,伊斯總理事給他遞了上好的香煙,卻被沐寒聲抬手拒了。

總理事愣了一下,心裏也一緊,“沐先生戒煙了?”

沐寒聲淡然勾了一下嘴角,低聲:“在嚐試。”

總理事鬆了口氣,不是因為他照顧不周就好,這才恭敬的笑著,不乏打趣:“從前還聽聞沐先生嗜煙,這可不是冤蔑了您?”

一行人已經走出門口,對於總理事的話,沐寒聲淡然勾唇,一點不覺得冤枉,好脾氣的說著:“年少不學好,的確常年煙不離手。”說到這裏,笑意濃了些,“如今人上了年紀,身體折騰不起,還有妻兒要養呢!”

這話讓一行人都詫異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