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前,他抽了一支煙,很倉促的抽法,對新聞沒有多看第二眼,就撚滅煙頭進了會議室。
這會兒,他忽然又從作為起身,深沉的嗓音,“你們繼續,我抽根煙。”
眾人愣了一下,因為沐寒聲從來不會因為要抽煙這樣的小事兒中途離開會議。
可他的確出去抽煙了,直到會議結束之際才進去。
有幾個問題是需要高層經理與他親自商討的,所以,幾人進了他的總裁室。
言舒自然直到沐太太的新聞,此前還見了沐總對她的體貼寵愛,這會兒倒是不好評論了。
恭敬的端了幾杯茶進去,一一放在各個經理麵前。
古楊就候在一旁,看著沒有關閉的屏幕,心底幾番猶豫,不知道是去關了,還是讓它開著。
可他還沒想好,又開始播出關於太太的緋聞了。
她那身份,哪怕隻是午間采訪,一定能引起新聞熱度,就算昨夜的照片隻有側麵,能猜的人也不少。
沐寒聲能聽見她接受采訪的聲音,卻低眉斂目,看似深沉而平靜。
卻在有人開了頭,開始探討有關問題時,隻聽“啪!”一聲。
沐寒聲手邊的水杯落地,灑了一地的茶水。
男人卻隻淡然掃過那片狼藉,沒顧濺濕了的褲腿,隻對著眾人漫不經心的一句:“看來是人老了,手腳不穩,別驚著你們,繼續。”
轉而又對著言舒,“再上一杯。”
言舒怕沐總又打了杯子,隻好給他換了一種杯子,極易碎,卻極其名貴,總不會舍得吧?
水杯放在麵前時,沐寒聲頗有意味的看了言舒,嘴角動了動。
“沐總。”恰巧,一旁的古楊說話了,緊接著給他遞上電話,“傅小姐電話!”
……
有那麼一會兒的安靜。
沐寒聲盯著電話看了兩秒,最終是抵不過某種*,接了過去,心底還輕哼:總算想起了他了!
可哪怕這時候,他也不忘與眾人打招呼,看似不疾不徐的撚著電話出了辦公室。
電話放在耳邊,沐寒聲一時沒說話。
“沐寒聲?”傅夜七輕輕的喊了他一句,略微試探。
他倒也回得簡潔,“在。”
就這麼一個字,讓她皺了皺眉,抿唇,“你很忙麼?”
因為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才被古楊接通的。
“恩……”他拖了很長的尾音,最後才低低的一句:“還好,晚上有應酬。”
這是提醒她麼?
她略微笑了一下,“那你應酬完過來找我?還是我出去找你?”
“有事?”沐寒聲反而這樣一句,好像沒事就不能見麵,他說:“恐怕抽不出空。”
他的應酬一般很緊,傅夜七知道。
但她今天確實想見見他,娛樂圈這種事,她自己都不喜歡,沐寒聲也從來不沾,少了黎曼,關於他的新聞就絕跡了,估計這會兒心底不暢。
“那你應酬完給我個電話。”她隻好說。
如果結束得早,那就見一麵。
他精心準備的生日驚喜就那麼浪費了,肯定不舒服。
沐寒聲隻是‘嗯’了一句。
淡淡的尾音,摻雜幾許撓人的磁性,讓她一晚上都提著心。
……
灣流彙。
此前藍修的事兒被傅夜七揭穿後,他也沒安分,知道齊秋落忙,但也偶爾一個電話,講兩句無關緊要的寒暄,用大陸的話說,那是套感情。
這會兒,他手裏捏著黎曼的某張豔照,目光來回在兒子和照片之間。
“八爺,我是不是把你帶壞了?”他蹙著濃眉,可明明一點犯錯的自覺都沒有。
藍司暔站在他麵前,烏黑的雙眼不屑的翻了一下,“老男人都心思不正!”
嘿~!藍修舌尖頂著嘴角,小子說話越來越犀利了,誰是老男人?
“那你哪來的這照片?”他一臉審問。
“自己拍的咯!”小家夥有些不耐煩。
那可不得了!藍修一臉嗤然,“我沒看出你心思正,小小年紀不學好!”
“跟你學的!”藍司暔嘀咕了一句,然後立刻話題,示意他看照片,小手指了一下,“這是什麼?”
藍修本是不在意的,卻又眯起眼仔細盯著藍司暔指的地方。
眨了眨眼,又看了一次。
“你知道這是什麼?”藍修有些詫異。
藍司暔點頭,“在你書房見過。”
黎曼的後背蝴蝶穀之下,一個小小的紋身,不仔細看一定不會在意那個波浪形的東西。
不知何時開始,私底下風行起來的無名組織,沒有首領,沒有宗旨,也沒有基地,大多是無知少年,所做的事,便是倒賣或是消費違禁藥品。
藥品兩個字,讓藍修想起了安玖泠找過黎曼一事。
黎曼是那個製造藥物往外倒賣的,還是……她也參與消費?
這很難不讓人想到黎曼最近的消瘦,胭脂水粉之下是略微憔悴的臉,可別人都以為,那是她最近為工作太拚導致的。
藍修忽而拍了拍兒子的肩,“你幫藍爸辦了件大事!”
果然,兒子還是聰明了好,不過一張照片解決了他一個大問題。
警方不是不頭疼這樣的無名無核心組織,可惜無處下手,他若提供證據,豈不是功勞一件?這對於兩岸交往,有利!
“青山!”藍修忽然抬頭。
青山穩著步子從外邊進來,“藍座!”
他揚了揚手裏的照片,道:“秘密集齊至少二十名有此紋身的人,別讓莊嚴搶了功!……順便,派兩個人保護這小子。”
他說著看了兒子。
八爺他就這麼把黎曼的照片弄來了,誰知道會惹怒什麼人?萬一出事了,可沒法跟丫頭交代。
“是!”
那一晚,傅夜七沒有見到沐寒聲,倒是接到了趙霖的電話,他又搞定一個項目,但是有些事項要跟她談,楊劍和顧豐年都會來。
她臨走時,衛子謙略微擔心,“你為之前的新聞介懷?”
她笑了笑,“不是你說,幾天就會有新的新聞覆蓋?”
她是有點介懷的,但這是有得必有失,要掙這個錢,總要有點犧牲,不會對他擺什麼臉色。
倒也忽然提了個建議:“要我說,下一次,就讓肖筱頂了我,新聞寫成我與肖筱爭風吃醋,不是更好?”
這話裏,衛子謙聽出了一絲絲的介意和反意,所以濃眉微緊。
“這事,我向你道個歉,下次必定先征求你的意見。”衛子謙說話清晰而溫和,又道:“不是要出去麼?天氣不好,我送你。”
她想了會兒,來這兒,她沒開車,但可以打車走,明天再過來。
可衛子謙說:“晚上,我可以再去接你。”
她一時沒說話。
可最後,還是衛子謙送她離開影視城的。
車子經過一個會所時,她忽然說:“慢點開。”
因為她看到了穿著頗有夜生活狂野的黎曼,“是她麼?”她問。
衛子謙眯起眼看了會兒,黎曼已經轉身進去了,但也點了頭,道:“她現在是經紀人,要為自己的藝人尋找很多機會,出入這些地方應酬也不奇怪。”
是麼?
莫名的,她不讚同,卻不說話。
見了球落、趙霖幾人,她時而還在考慮黎曼的行蹤問題,以及她此前忽然去玫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