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事件微伏,藍修拐人了(1 / 3)

乞討者不回話,倒是終究拿了她的前,轉身蹣跚離去。

傅夜七在原地站了會兒,看著乞討者漸漸走遠,直到消失。

轉身離開時,沐寒聲站在風裏,墨色大衣一角略微飄動,卻衝她伸了手,英峻的棱角滿是溫和。

她把手放進那個溫厚的手心,淡淡的抿唇淺笑,不讓他擔心。

她在街頭流落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了,實在不想去回憶,總歸隻能帶來惆悵。

一路上,宋沫沒有再說話,轉頭看著窗外逐漸寂靜的郊外,榮京她不熟,離了軍,是離開,還是留下呢?

可她竟然習慣了和莊軍處的相處。

郊外的風比市內還猛,墓地有序排開的綠植被吹得窸窣作響,散開一片說不出的冷清。

傅夜七從未見過沐寒聲的母親,在沐家也未曾見過照片。

可她當她跪在墓碑前,盯著那張小小的照片,卻思緒飄遠,那一張精巧又寡淡的臉,是不是似曾相識?還是世間有太多相似之人?

沐寒聲習慣來了便安靜的陪著安睡之人,上茶、點香、貢點心,一切言語都在其中。

但這是他第一次帶妻子過來,在最後終於牽了她的手,麵對墓碑,有那麼些自豪,有那麼些笑意,“媽,這是您兒媳,兒子有福,娶了個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如今,我們就缺兩個程序,您會保佑兒子的吧?”

所謂的兩個程序,沐寒聲故意閉口不言了。

隻在心底道:先要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再者,便是抓緊造個小情人。

傅夜七笑看了她,也開口喊了‘媽’,但不敢說能如何將沐寒聲照顧好,畢竟,這個男人太強,她這麼一想,竟不知哪裏可以照顧他,才乖巧的一句:“夜七會努力當好這個兒媳。”

兩人最後給長輩敬了酒,天邊逐漸黑下來,是大雨前的征兆。

沐寒聲牽著她離開,從山頂往下走,上邊還好,越往下,一路生態石,並不好走。

大概是她還在想婆婆那張臉到底在哪見過,一不留神,差一點栽倒。

幸得沐寒聲手一緊,一把將她接住,再不敢讓她自己走。

“幹什麼?”她差點摔跤的緊張之餘,盯著他在自己麵前背過蹲下。

“背你呀。”

低醇的嗓音,卻又是那樣弄人的‘呀’,溫柔的,淺笑著。

她抿唇安靜了會兒,繼而淺笑,心底是暖暖的,可一會兒還要見宋沫,加之這墓地還沒出去呢,可別讓婆婆心疼她欺負丈夫了!

笑著,她脫下高跟鞋,就著襪子踩在砂石之間,越過男人往前走了,回首不忘一笑。

絕美的臉,竟是一絲狡黠。

除卻那些整齊排列的墓碑不言,這郊外的景色,哪怕在冬季也是不差的,天邊變幻著烏雲,愈發凸顯她那張精致的臉,笑意清閑,美不勝收。

沐寒聲愣了一下,等她走了兩步,薄唇倏然勾笑,幾步跟上去,不等她反應,便將人抱了起來。

適才是怕路不好,抱著她有危險,這下心底火熱著,顧不了許多。

她就是這個本事,一個乖巧便能哄人高興許久,這驀然而來的狡黠,怎不令人喜歡?

她緊張得不敢亂動,雙手抱著他的脖子,順著他剛才的調弄語調:“你可走穩些,我這身子金貴著呢!”

男人低眉,笑。

可下一秒卻忽而手臂一掂,作勢將人扔下。

待嚇得妻子花容盡失,才穩穩收回手臂,峻臉得意,“嚇著了?”

遠遠看去,那便是兩個恩愛的情人,輕快而溫馨,哪怕烏雲遮幕,那也是一道溫暖的風景。

走過第二片區,傅夜七才抬首,“要麼……我去看看宋琦吧?”

沐寒聲的步伐沒幾分停頓,深眸微垂,隨即認真看路,隻低低的一句:“這就快下雨了。”

“也就兩分鍾的事。”

男人不言,倒是看了看她,最終轉了方向。

宋沫本已經往回走了,抬眼見了從對麵走來的兩人,還牽著手,哪怕臉上無笑,卻盡是溫暖。

停了腳步,她在想,自己是否見過姐與沐寒聲這樣親昵的牽手?

不曾吧?

她見得最多的是姐發呆,要麼看著關於沐寒聲的消息,要麼看著不知何時偷拍的照片,再者,便是仔仔細細算著哪一天能見到他。

哪怕那是宋琦的自願,可那也是一個女人的大好青春,就那樣耗費了,最後也不得而終

宋沫作為妹妹,見過了宋琦那樣的艱難感情,替她不值,甚至敵視每一個沐寒聲身邊的女人,都是情理之中。

傅夜七也是懂的。

抬頭見了宋沫,她把手從沐寒聲那兒抽回來,走過去才低婉一句:“我去見見你姐。”

宋沫站了一會兒,是有那麼些意外的。

最後也側身讓了,繼而又超前帶路。

從前某段時間,傅夜七非常好奇這個女人,長什麼樣,性格如何?她愛沐寒聲多少?

可真正到了她的墓前,她竟什麼都不好奇了,隻是看著那一張小小的照片。

宋琦是可憐的,比她可憐,哪怕她經曆諸多苦難,可她活得好好的。但宋琦這樣一個精致的女子,在那樣的年紀瘞玉埋香。

她給宋琦也敬了一杯酒,想起了宋琦是個愛喝酒的女人,便多喝了一杯。

臨走時,她看了看宋沫,又轉回頭,“宋琦,你我素不相識,但中間是沐寒聲,倘若宋沫不介意,隻要我能,定會照顧著她。”

這一點算是站在沐寒聲妻子的立場吧。

宋沫不說話,卻扭過頭。

那不是傲氣,也不是不屑,因為難得沒心沒肺的宋沫略微紅著眼,大概那是難為情,畢竟,她和傅夜七,那樣糾葛過。

可當初她以為裝白蓮花的女人,此刻這樣不計前嫌。

從墓地離開後,宋沫依舊不說話,終於進了市區,她才對著沐寒聲道:“我此前說想讓您幫忙盡快遷戶籍,但現在,我想再考慮考慮。”

也許,她就順利離軍,然後回英國。

宋沫改了稱呼,誰都意識到了。

沐寒聲總算‘嗯’了一句,點了一下頭。

那時候傅夜七也知道了,原來宋沫吃軟不吃硬。都說這樣的人,心地是柔軟的,隻是當初的宋沫年幼跋扈。

他們是要先把宋沫送回軍隊的,可到了中途卻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沐寒聲聽了會兒電話,英眉微寧,“我這就回去。”

她轉頭,“怎麼了?”

“沐戀的事。”沐寒聲隻這麼幾個字,薄唇微涼,聲線很沉。

可見事情不小。

宋沫聽完,主動一句:“就在這兒放我下來吧,離軍區不遠,我跑步回去也是可以的。”

沐寒聲猶豫片刻,看了即將而來的雨,給莊岩打了過去,讓他來把宋沫接走。

車子便從那兒調轉方向往玫瑰園。

傅夜七想,戀戀此前該是與蘇曜吵過,依她的性子,從小也是尊嚴感極強,怎麼也得隔上一段時間才會回頭找蘇曜去,莫不是這就沒忍住?

可沐寒說說,“比你想的嚴重,老太太都摔茶杯了。”

這讓她擰眉,奶奶氣成那樣?

果然,兩人的車剛挺穩,走到大門外,竟然聽到了老太太氣得罵了一句什麼,聽不清,可一走進去,洛敏緊張的拍著老太太的背。

“您消消氣,戀戀這丫頭不懂事,這不也說了什麼也沒發生麼?”洛敏在一旁寬慰著。

陸婉華氣得冷哼。

沐戀已經在地上跪了半天,滿臉眼淚,委屈又無助。

這種事,沐寒聲自不會一進去就插嘴,隻是安靜的往沐欽邊上坐,低眉撣了撣不知何時沾到外套肘間的草屑。

傅夜七坐在了沐戀身側的沙發,又不能直接將她扶起來,隻看了老太太,“奶奶……這是怎麼了?戀戀如今都工作了,她本就乖巧,也懂事多了……”

“懂事?”老太太這是真氣壞了,權杖一下下敲擊地麵,“懂事就是隨隨便便的去男人家裏過夜,與男人……!”

後邊的話,老太太沒好當著一眾小輩的麵說出來。

傅夜七愣了一下。

戀戀去男人家裏過夜?

莫不是說的,戀戀去蘇曜家裏那晚?奶奶連這都知道?

沐戀雖然沒被冤枉,卻很委屈,雙眼紅紅的控訴:“奶奶,您怎麼能跟蹤我?”

“我如何不能跟蹤?”陸婉華轉頭,氣得盯著孫女,又改了口:“老太婆若不是擔心你,至於讓人跟著你麼?”

傅夜七竟是插不上話,因為老太太擔心子孫,這些行為也不能跟她計較。戀戀也的確去蘇曜家過夜了。

陸婉華長長吸口氣,曾經那張風華的臉,貴氣之餘氣憤難壓,沐戀是長大了,可以自由戀愛了,可她找誰不好,非要蘇曜?

“總歸,你給我聽好了,要麼安分的去做個檢查,要麼我直接斷了蘇曜的路,我看你還對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如何癡情!”陸婉華這是下了死命令了。

傅夜七卻轉頭看了沐戀,什麼檢查?

沐戀倔強的仰著頭,一擦眼淚,“我都說了我和蘇曜什麼也沒發生!”

“那就給我乖乖去做檢查!”陸婉華不肯讓步。

年輕人眼裏,這也許隻是你情我願的事,但在陸婉華那一輩人眼裏,女人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何況是沐家這樣的貴族?以後傳出去,說沐家女子年紀輕輕便不守貞潔,那等同往沐家尊嚴上潑糞。

沐戀不說話,咬著牙怎麼都不願。

傅夜七想了想,走到老太太跟前,握了她的手,“奶奶,我知道您生氣,但興許,戀戀這也不是一廂情願,倘若兩人能成,有些恩怨也不必一直掛著,是不是?”

積怨幾輩,何時能了?

就算蘇曜埋怨過沐家讓他卻是母愛,可他要埋怨也是對上一輩,與沐戀無關,戀戀這樣的女孩,含著金湯匙長大,也能有如今的出息,有幾個千金能做到,他若明理,就該知道怎麼做。

可一說要讓蘇曜過來一趟,沐戀死活不肯。

她怕的就是蘇曜會搖頭。

蘇曜接到電話時,沉吟片刻,最終是應了。

有些事,拖著不是辦法,他總要說清楚,正好去了這糾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