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總剛回來?”他薄唇一碰,聲冷如水。
杜崢平笑了笑,“剛把外孫送去機場,孩子不都該開學了麼?”
沐寒聲目光很冷,“杜總對親戚真是厚此薄彼。”
杜崢平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沐先生,您今晚來是有事吧,有什麼事可以直說,雖然我現在的確在爭一些東西,不過還沒到卑鄙無恥的地步。”
既然他這麼直爽,沐寒聲自然不想廢話。
“夜七在哪?”
杜崢平擰眉,“夜七不是在第一島嗎?”
嗬,挺能裝。
沐寒聲將掛掉的電話往茶幾上一扔,“杜總不妨自己看看?”
杜崢平也不推,把手機拿過來,看了古楊的短信和發送過來的不到一分鍾的視頻,看到那輛車牌照時瞬時黑了臉。
“所以,沐先生是認定這是我做的了?”
沐寒聲依舊交疊修長的雙腿,目光寡淡,“難道我還能利用杜總的人去幹什麼這種事,利用妻子打到目的這種事,我沐某自愧不如。”
一提這事,杜崢平臉色更黑,好在此刻家人不在客廳。
皺眉抿著唇,杜崢平看著他,“沒錯,車是我牌,人也是我的,但我就一句話,不知道。”
沐寒聲眯眸而笑,笑得冷森森的,“那就好玩了,試問杜總,一個人的腿能離了身體自己跑到打結綁架去?”
杜崢平一臉有口難辨的樣子。
而一旁的沐寒聲漫不經心的撚起手機,對著那頭的人冷冷的一句:“把人給我帶過來,就現在,我等著。”
他是真的在等,還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一口一口的往嘴裏抿,還閑適轉笑,“杜總會下毒麼?”
杜崢平看了他一眼,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著,算是回答。
沐寒聲時不時看一眼時間,看似眉目淡然,可身側的手始終握著,拖一分是一分,他不知道她會被人如何對待。
但杜崢平在眼前,人就算真的在他手裏,他也沒空去發號施令。
古楊將杜崢平身邊的保鏢頭子帶來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
那保鏢見了沐寒聲皺了一下眉。
“是你讓人綁了傅翻譯?”杜崢平率先出聲,質問自己的保鏢。
那人冷唇咬牙,顯然不願吐露半個字。
沐寒聲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放下杯盞,抬頭看了一眼,閑適的起身,理了理褲腿的折痕,滿是漫不經心。
可下一秒,他卻開始解襯衣袖扣,低著頭神色很冷又好像很淡。
“沒關係。”薄唇微弄,“總有你開口的時候。”他說。
襯衣袖子被他看似優雅的網上卷,抬手又解了一顆胸口的紐扣,動作依舊不急不緩。
可就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沐寒聲的手猛然從紐扣移開,一瞬就砸到了保鏢臉上。
保鏢一時不防,直接被一圈揮得失去平衡,跌跌撞撞的歪過去撲到了一旁的置物台。
“乒乒乓乓”的混亂,東西落了一地。
古楊被震驚了,杜崢平的保鏢身手了得,一拳被打成這樣,可見沐總發了多大的力。
沐寒聲不崇尚武力,但從來不說他是個斯文人,出了軍隊極少動粗。
不過古楊記得,每一次,沐總打人都是為了太太,所以他乖乖站在一邊,隻是有些擔心他的眼睛。
杜崢平也倏地從沙發起身,嚇得愣了一下,卻插不上手。
沐寒聲根本不去理那些混亂,目光定在那個保鏢身上,幾乎燒了他,走過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說不說?”
保鏢在流鼻血,卻咬牙不說話。
“很好!”沐寒聲輕飄飄的一句。
然後又是一拳。
古楊幾乎能聽見骨頭摩擦而過的‘哢擦’生,後怕的擰眉,又退了一步。
杜崢平的妻子聽到響動,匆匆走下樓,在能見到客廳情況的地方卻猛然停住,看著那血腥的場麵。
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怒氣,那麼遠都能感覺到,男人下巴繃得死緊,目光如刀,每打一下,手臂的肌肉都在抖。
“說!”他終於出口相逼。
保鏢不敢還手,被打得周身疲軟,嘴裏、鼻子裏都是血,隨著呼吸‘噗哧噗哧的’往外濺。
“我……不知道。”保鏢終於肯開口,直直的看著沐寒聲。
不知道,沐寒聲眯了眼,捏著他衣領的手骨節泛白。
但他能看出這個人沒說謊。
一個人沒必要在隻剩半條命的時候說謊,何況,杜崢平從頭到尾沒吭一聲,忠誠與命,哪個重要?
“砰!”沐寒聲鬆手,那人直直栽到地上。
這個時候古楊總是知道要遞上一塊手帕。
沐寒聲沒卻沒接,勾了外套冷沉沉的往外走。
古楊擔心的看了看他的臉,醫生說剛恢複視力的時候情緒過分激動,容易暫時失明,看來是沒事。
剛到了門口,沐寒聲又停了腳步,略微側身,話是對著杜崢平的,“後天就是議會,準備好安排你的妻兒,榮京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
如果說之前沐寒聲對他還有點情義在,就算把他從總統位置上拉下來,也不會把他弄得太難看,現在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先前碰的藍修,這回卻是他的妻子。
沐寒聲走了,杜崢平看著地上的保鏢,最終擰眉歎口氣,坐回沙發,久久沒有抬頭說話。
樓梯口的婦女緩緩走下來,“侄女婿的話什麼意思?”
杜崢平猛地發火,“隻有你當他是侄女婿!”
婦女被吼得一愣,又紅了眼瞪著丈夫,“你是不是動了傅夜七?”
沐寒聲隱婚之後,誰不知道他的軟肋在哪?這個樣子,不難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