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沐司暔跟大爺似的喝了一口水,放回去,忽然歪著頭一臉認真,“咱們換個打法好不好?”
許南眼皮一跳,小祖宗肯定沒好事。
“你給我當靶呀,把橄欖放你手心和頭頂,我來打,怎麼樣?”沐司暔說起來就眼睛放光。
橄欖?!
許南刻板舒服的五官擰了擰,“咱換西瓜吧?”
小家夥初顯棱角的鼻子一弄,“要不買兩個菠蘿蜜去?”
“為什麼?”
“夠大呀!”沐司暔小邪惡的笑了起來,以為他看不穿似的。
許南這些抿了抿唇,心底哀嚎兩聲,橄欖就橄欖吧,舍命陪祖宗。
不遠處,洛敏笑嗬嗬的說著,“因為許經理小時候叫我們小少爺‘小崽子’,被小少爺知道了,故意記恨著呢,好經常威脅許經理過來陪他玩兒!”
衛子謙笑得合不攏嘴,“我說呢,瑾兒跟我在一塊兒乖得很,一身藝術細胞,和許南一站,就一個調皮蛋!”
傅夜七遠遠的看著,淡淡的笑。
起先,因為黎曼那事,瑾兒心髒不好,她是絕對不許繼而碰槍支,也不許耍槍,但醫生說恢複很好,才逐漸放鬆了禁令。
看了會兒,她想著問問秋落和藍修商量好沒有,什麼時候回來,兀自轉身回了屋裏。
沐寒聲正好從樓上下來,兩人對望了一眼,她先淡然的移開視線往客廳走了。
樓梯口的沐寒聲頓了頓,忽然也往客廳走。
她剛拿出手機,忽然被身後伸來的手奪了過去。
“你幹什麼?”她皺了皺眉,語氣倒不惡劣,也不急。
反倒是沐寒聲英眉擰得比她緊,“在外就算了,回家不該好好演戲麼?”
她一臉坦然,清雅的臉微微仰著,“那沒辦法,衛夫人就喜歡我!”
“很自豪?”沐寒聲薄唇一碰,陰綿綿的盯著她,胸口堵著一團棉花。
她往後退了一步,道:“沒辦法,招人喜歡。”
沐寒聲低首斂眉,一瞬不移就是盯著她。
“你愛瑾兒麼?”他忽然問了一句。
傅夜七愣了一下,目光往後院轉,褐眸動了動,“那是自然。”
他好像鬆了一口氣,不多問了,目光轉向手裏的手機,又斜睨著她,“給藍修打?”
她伸出纖細手腕要把手機拿過來。
沐寒聲手臂揚起,仗著六尺多的身材,高高的舉著,“一個蘇曜,一個衛子謙,還想招個藍修?”
低低的嗓音,帶著一些憤懣,一些憋屈。
她踮起腳尖試了試,夠不到,溫淡著臉,清淺的笑,“那沒辦法,暫時沒認識別人,過兩天也許有你不認識的麵孔了。”
沐寒聲牙關緊了緊,還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以後回禦閣園住。”他忽然箍著薄唇沉冷的一句。
“為什麼?”
“奶奶要查崗。”沐寒聲說謊不打草稿。
傅夜七皺著眉,終於趁他不備把手機搶過來,狐疑的盯著他,“搶了我項目的可是你,沐寒聲,我雖然不生氣,但很在意,就算你跟我同住一個屋簷,也沒法把我再綁到結婚證上,你是個君子,別想說話不算數。”
沐寒聲蹙眉,“我說過什麼?”
驚得傅夜七仰臉黏著分明的棱角,“不是不管我了麼?不是想看看誰會過得更好麼?”
前一句是他說的,何時說過後一句!
她卻勾著柔唇,“我替你解答的言下之意!”
說罷捏著手機轉身走了。
……
沐家的晚餐。
桌上多了兩個人,就是還沒走的衛夫人母子。
衛夫人對自己相中的媳婦兒是無時無刻的關心著,給她夾菜,時常問著喜好。
衛子謙略有無奈,“媽,夜七吃飯不愛說話。”她中午問了一天,竟還沒問夠。
“哦,對對!”衛夫人這才略微歉意,笑著,“教養極好的女孩都這麼優雅!”
然後她又轉頭關心沐司暔,“瑾兒,喜歡什麼菜菜跟奶奶說,奶奶給你夾!”
沐司暔眨了眨眼,菜菜,什麼鬼?
衛子謙又歎息,“媽,瑾兒不像兩三歲的幼稚小孩,您正常說話就行。”
是嗎?衛夫人一臉疼愛。
傅夜七小心的瞧了瞧奶奶,衛夫人太熱情,連奶奶都插不進去關心瑾兒,她隻好夾起一筷子菜,“奶奶您要吃多。”
這下把陸婉華喜笑顏開,“還是小七關心奶奶!”
沐寒聲英峻的臉,目光挪了過來,曖昧的把她剛放到碗裏的排骨夾走,“換一塊瘦肉多的。”
一下子吸引了衛夫人母子的目光。
她心底歎了歎,這頓飯吃得累。
好在最後瑾兒挨個給每人夾菜,總算和樂起來。
**
晚餐後,沐寒聲第一個離開,走之前給了禦閣園的鑰匙。
她本想找蘇曜談談,想了想,隻能改天了,捏著禦閣園的鑰匙,最終是回去了。
一進門,猛地見了田幀,她才愣了一下,“幀姨回來了?”
田幀笑著點頭,“請了這麼久的假,再不回來哪行?老太太都該著急了。”
這話說得拐著彎,她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往樓上走。
田幀把屋子都打掃過了,知道她好久沒回來住,所以皺了皺,過了會兒才給玫瑰園打了個電話。
“少奶奶已經回來了,老太太放心吧。”
樓上。
傅夜七去看了那個盆栽,依舊翠綠翠綠的,無意識的笑了一下,轉身洗澡去。
從浴室出來,她穿了睡裙,坐在梳妝台前,目光卻瞥到了角落一個大大的精致錦盒。
從前似乎沒見。
彎腰拿了上來,盒蓋一拆就開了,她卻愣在那兒。
深深的紫紅色路易十四玫瑰,鋪滿了精致的盒子,那個轟烈又淒美的愛情故事鑽入腦海,心頭翻湧。
仔細數了數,五十七朵,吾愛吾妻。
輕輕抿唇,她從來不知道沐寒聲還會這麼惡俗的浪漫,上一次熱血上頭送花,竟然送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