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霖為難。
她加了一句:“放這兒,我也會扔了的。”
上一次伊斯的邀請函,沐寒聲就幫她拒了,這也是同樣的興致,他既然要去,就不可能讓她同行。
“對了,我晚上有應酬,明天可能來得晚,早會你主持吧。”她略微的疲憊。
“您身體不舒服?”趙霖了解她,不是隨便缺席會議的人。
她擺了擺手,“沒事,就是長久睡不好,明天多睡會兒。”
趙霖欲言又止的,又不好說太擔憂細膩的話。
說實話,她連晚上的應酬都不想去,真的很累,而且一整天腰疼,小腹時而墜痛著,仔細算一算時間,好像親戚推遲好幾天了。
她時常推遲,並沒多在意,隻覺得這兩天該來了。
晚上的局,她還是去了。
酒店奢華的包廂,人頭不少,她走進去時,淡然笑了一下,隻是簡單的各企業首腦交流,說實話,她有些心不在焉。
但比人提酒時,也會淡笑著附和喝了。
侃侃而談的人太多,她一直陪著是陪不住的,趁著出去透了透氣。
站在走廊裏幾次深呼吸,腦袋裏空空的,不經意回頭時,忽然見了那頭走來的人。
呼吸猛地頓了一下。
好多天沒見了。
沐寒聲走路方便多了,隻是步伐略微生硬,手邊挽著一個女伴。
有那麼一瞬間,她蹙了眉,也隻是一瞬間,強自恢複坦然。
但隨著兩人走得越來越緊,她不自覺的捏了手心,撇開視線,卻能感覺到沐寒聲那抹暗沉的視線就在她側臉。
在她糾結是否要打個招呼而略微轉過臉時,兩人卻轉身進了離她不遠的包廂。
她心裏鬆了一下,又忽然一空,蹙著眉眨了眨眼。
小腹的猛的一陣疼,痛得閉了眼,下一秒卻是一陣惡心上頭。
轉身疾步往衛生間。
來事兒前腰痛、腹痛,甚至輕微惡心,都是她的慣性毛病了,趴在馬桶邊越聞那個味道越是幹嘔得厲害,隻好在洗手台緩著。
“傅董?”一起的女總裁走進來看了她,略微關切,“身體不舒服?”
她勉強一笑,“沒事,我一會兒就過去。”
出來是久了點,那麼多人聊著,她離開太久顯得不禮貌了。
獨自呆了會兒再走出去時,門口卻一抹偉岸長身玉立。
幽邃的目光定定的打在她臉上。
她沒看沐寒聲,甚至邁著距離往前走。
即將擦身而過時,他還是攥了她的手腕,後退兩步把她拽到眼前。
“有事?”她終究仰臉看了他。
沐寒聲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
她幹嘔,所以眼底還有星星點點的淚,泛著淡淡的紅,一張臉卻清淡不已。
胸口微微泛疼。
“為什麼不聯係?”最終莫名其妙的一句。
她笑了一笑,“這話不該問你麼?你讓我跟你撇清關係,離得遠遠的不是麼?”
從他手裏扭動手腕,往旁邊邁了一步。
正好那頭有人顧盼,“沐總?”
是那個女伴,甚至已經關切的走了過去。
沐寒聲的目光仍舊在她臉上。
傅夜七卻隻看了一眼那個女伴,側過臉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遠。
女伴靠近了,伸手挽了他,“沐總,您腿沒事吧?”
沐寒聲不說話,隻是盯著走遠的北影,又不動聲色的把手臂抽了回去,低沉:“沒事。”
看到她的憔悴,她的眼淚,他甚至都忘了問她為什麼要拒絕邀請函。
……
提前離席的傅夜七回到傅宅就往床上躺,本想弄個熱寶捂肚子,可最終沒能起來。
睡到第二天是頭暈眼脹,‘親戚’也沒來。
她也就沒了睡懶覺的理由,雖然趕不上早會,也拖著疲憊按點上班去。
趙霖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但在早會期間接到了沐寒聲的電話,直接出了會議室。
“沐先生。”
“她在不在?”沐寒聲低得有些壓抑的嗓音。
趙霖反應了一會兒,才道:“傅董最近太累,昨天說身體不舒服,今天可能沒能起來,估計中午過來。”
“她病了?”沐寒聲瞬時擰了眉,想著昨晚她在酒店裏的憔悴。
“不清楚……”趙霖還想說什麼,那邊的人已經掛了。
趙霖忽然想起他說,哪天他會親自把邀請函送過來,估計是要過來。
沐寒聲在路上,忽然轉了彎往傅宅的方向走,手機裏撥著她的號碼。
傅夜七正在高速路口收費站,拿了票給錢,啟步時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但沒手去接。
之後電話一直沒響,她便沒理會。
沐寒聲擰眉捏著電話,想過多種她可能病到起不來的樣子,油門又加了。
然而他到了傅宅,卻是一片寂靜,她的車子並不在。
……
傅夜七到了傅氏門口,老遠就見了等在那兒的傅天成,皺了眉。
“找我?”她最終沒有視而不見。
傅天成對她自然有怨,奈何現在命在她手裏,見她竟是帶了莫名的懼意,又不得不倚老賣老,“我聽說你把財務下兩個會計給換了?是不是明天就該把我徹底踢出來了?”
傅夜七沒空跟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聘誰是人事的工作,我不插手,你更無權,相比於你當初將我掃地出門,我能給你留點股份已經仁至義盡,你還想通過什麼會計撈油水?”
一下子被她洞穿,傅天成氣得老臉通紅,“你怎麼說話呢!”
“知道我不愛說話,就別跟我找茬,我沒那個耐心。”她淡薄的一句,轉身往裏走。
傅天成一著急,一把拽了她。
不巧,她毫無防備,硬生生被拽了個趔趄,高跟鞋‘嘎巴’一下扭在了一旁。
傅天成傻了一下。
一旁的保安匆匆趕過來恭敬將她扶了起來,“您沒事吧?”
她擰著眉,咬牙忍著腳腕的疼,“沒事。”
“傅先生,傅董給您麵子,您見好就收,還是趕緊離開吧。”保安麵色冷肅的對著傅天成。
傅天成動了動嘴唇,暗暗罵了句什麼,轉身走人。
她穿了鞋,輕輕吸氣,“我沒事,你們去忙。”
保安幾度看了她,“要不,我給您買點藥?”
她擺了擺手,“我自己去。”
藥店也不遠。
保安皺著眉,看著她消瘦的身影慢慢走遠,搖了搖頭,再要強也隻是女人,政界顯赫,行商也這麼強,估計心裏苦著呢。
傅夜七在藥店站了會兒,心裏堵得慌,隨手拿了跌打藥膏,轉過藥架忽然見了驗孕棒。
不知怎麼的,腳步就頓住了。
推遲好多天了,之前他們做過,會不會……
皺了眉,抬手拿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