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旌點著頭,“好。”
傅夜七在陽台,也在接電話,宋沫的。
她微微皺眉,聽著宋沫說完,“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幸好我設了防護網。”宋沫半夢半醒的樣子,慶幸的拍了拍胸脯。
傅氏財務係統牆被攻擊,還是海外IP?
傅夜七開著電腦,半天沒動靜,傅孟孟是回來了,但她還不至於這麼魯莽,那就是她最近的項目引起別人注意了?
看來明天勢必去一趟公司。
“辛苦了,快睡吧!”她對著打哈欠的宋沫溫和的說了一句。
馬上就歐訪,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呢?
開了電腦什麼也沒幹,牛奶倒是不知不覺喝完了,然後開始犯困。
沐寒聲到了陽台上,見的就是她半夢半醒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抽走電腦把她抱到床上。
其實她沒睡熟,但不想動了,這麼些天,她也睡不好。
……
最近的傅氏總是會在太陽升起時開始熱鬧起來。
她主張進軍日化,因為並購過來的邵氏有資源,讓趙霖挑了一個廠子,從配方到生產到發售全部由傅氏解決,第三方若願意合作就讓他們主動找過來。
傅氏沒落了這麼多年,但有一點好,便是盛名曆史悠久,哪怕企業本身再衰,從來不會為難手下職員,當年的傅天元負巨額的債務,寧願變賣傅氏分部,都沒有拖欠工資。
所以,即便傅氏起起伏伏,這方麵口碑是極好,傅氏忽然進軍日化業,掌舵人又是傅夜七,想必日後收益會非常可觀,自然不少人想分一杯羹。
她到的時候,趙霖已經等著了。
“公司有異常麼?”因為宋沫的電話,她略微擔心。
趙霖搖頭,“沒有……新配方開始進入試產階段,瑞英國際發來一封函書,想承接分售。”
“這麼快?”她轉過頭,幾不可聞的笑意。
趙霖手裏還拿了一份文件,都是關於這個案子的,不過進門時,他低低的一句:“中午的商談會議,還開?”
她進了辦公室,略微側首,“當然。”
不過她還真想不到,沒回來月餘,公司裏的董事這麼關心她,就最新的日化產品案,一個個都爭著想要監督權。
“我記得最初,各位是不讚同我走這條路的!”她坐在首位,清婉微涼的臉,嘴角淡淡的嚴厲。
現在都可以張嘴就來‘我們眼光狹隘’‘我們濁眼無光’等等自貶了。
的確,她接手之後,一切有目共睹,尤其和迪雅君爭的那個項目,她還是攬了過來,甚至這個日化產品,從研究配方,到申請投產的種種曲折,基本在別人不知覺間完成。
這一切都要比上兩任總裁來得有效益。
左右不見她鬆口,有人頭皮一硬,道:“傅董,您芳齡也不小了,親自進行公司項目監督是費事又費神,在座都是叔叔伯伯,不敢說心疼你,那也得為你的日後考慮呀,先前的傅總所有心力都在公司上,結果個人問題一片空白,如今隻能淒寂的躲著,傅氏是百年大計,您總不能奮鬥半生拱手留給別人?”
她手裏握著鋼筆,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輕輕敲著桌麵。
“明白了,我該出去尋一段情,生個一兒半女?”她清清淡淡的笑,半認真半嚴肅,忽然想到了沐寒聲誰追求她的樣子。
轉頭看向趙霖,她忽然起身,“散會。”
啊?一眾人絲毫沒反應過來。
她已經出了辦公室,趙霖後腳跟了過去。
後邊隱約的議論:“趙霖跟她難道真是……?”
“找也該找個足夠英俊的養著,趙霖隻是湊合。”
……
傅夜七進了辦公室忍不住笑,竟然以為她養著趙霖?
趙霖站在那兒,麵色溫和不改,像沒聽見那些傳言。
“一個日化而已,你看看誰合適?”她放下文件,指尖動了動,“對了,財務係統被人動過,但從我來到現在,沒一個人跟我提,你去查查是哪個董事的手腳。”
趙霖輕輕蹙眉,“找到之後,開了?”
她一笑,“嗯,開了,開你查出來那人的對手。”
趙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傅夜七知道他理解了,今天也算沒白來,若不是一群人想方設法奪監督權,她還以為昨晚的事是傅孟孟做的。
“篤篤!”有人敲門。
她手都捏了包,聲音清淡,“進來。”
“傅董,是我!”進來的是徐米,麵色有些怪。
“有事?”她把包拿過來,看了一眼時間。
徐米點頭,“幾位董事說知道您馬上要參與歐訪,這對傅氏也是一項榮耀,他們希望給您踐行,地方都訂好了!”
她挑眉,略驚訝,“午餐?”
徐米點頭。
趙霖麵色不改,不過這並不意外,從她上任做出效益後,公司上下誰都不想放過任何討好的機會,哪怕能在公司多呆一天,那都是估不清的價值。
她笑了笑,“好。”
路上她給沐寒聲發了短訊,下午不知道還能不能去醫院,讓他在家裏多歇會兒。
但此刻沐寒聲並不在家裏,低首看了手機,英眉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敲了兩個字:“去哪?”
傅夜七低頭看了手機,還以為他不會回複。
一時起了心思,淡淡的一笑,“有人請客,約我出去吃飯。”
很快那邊又是兩個字。
【地點。】
這回她沒有回複,笑著把手機收了起來。
手機一直沒有響動,沐寒聲幾次低首,最後伏起眉峰,薄唇抿著。
魯旌在他身側,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看了他陰暗的五官,也皺了皺眉,“沐先生,情況就是這樣,到現在沒查到來曆。”
沐寒聲回頭看了魯旌一眼,手腕一翻將手機溜進外衣內兜,‘嗯’了一句,道:“唐尹芝看過了?”
魯旌搖頭,“還沒有。”
沐寒聲才攤開修長的手指,“東西給我。”
魯旌趕忙朝身後的人伸手,那人地上一封略微發黃的信封,沾了一些汙黑,還被折疊過多次而不成型了,到現在找不到匿名投遞者,監控還在查。
打開來,沐寒聲看到那歪歪斜斜的字體時皺了眉,又盯著那個古舊的內存卡,古舊到好似上個世紀留下來的。
捏著信封,他第一次踏進探望唐尹芝的隔離室。
唐尹芝看到就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可沐寒聲神色溫冷,拿了內存卡,將信封裏那張紙遞了過去。
從紙張被唐尹芝拿在手裏開始,沐寒聲鷹隼般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的臉,犀利無比。
初看到開頭的字體,唐尹芝是沒任何反應的,可是越到後邊,她忽然睜大瞳孔,指尖越來越緊,“不可能!”
她忽然抬頭看向沐寒聲,“你哪來的?!”
沐寒聲骨感的指尖挾著那個內存卡在她眼前晃了晃,看著她驚恐的眼神,嘴角勾了勾,很冷。
“這根本就是讓人捏造的是不是?!”唐尹芝已經坐不住了,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一腳劃過地板,聲音十分刺耳。
男人偉岸的身影也立了起來,淡淡的一句:“看來都是真的。”
原本,他隻是當做有人關注這個案件到正義爆發,隨後捏造的匿名信。
沐寒聲剛伸手要把信紙拿過來,可唐尹芝猛然抓了過去,死死捏在手裏。
沐寒聲淡然一句:“這隻是備份,你若喜歡,就拿著。”
說罷,他真的起了身,實則,那就是原件,起先他不當回事,並無備份。
唐尹芝聽了他的話,看著他要走,忽然抓著窗戶,“沐寒聲!你爸已經死了,他的所有朋友都沒了,這都是假的!”
他停下腳步,略微側首,看到了被她扔下的紙團,竟是彎下高貴的身軀把它撿了起來。
沐寒聲臉色的神色那麼淡然,哪怕提到了他逝去的父親也沒變一下。
他的確是不在乎的,逝者已矣,時光太久遠,早已忘了那些感觸,他隻略微抬起黑眸,“證據齊全,其餘的是法官的工作。”
“等等!”唐尹芝又尖聲一句:“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怎麼死的嗎?”
沐寒聲終於眯起眼,昂貴的皮鞋緩下來,邁出去的步子收回,轉頭看她。
如果知道了,她能回來麼?
不能。
所以他不必知道,不該去打攪那個人。
唐尹芝睜大眼,就那麼看著沐寒聲轉身走了出去,如此淡然,他真的這麼無情?麵對自己母親死亡真相都無動於衷,世界上有如此冷血之人?
心一截一截的涼下去,她要怎麼辦?
……
傅夜七被眾人的熱情拖住,而且他們定的地方不是什麼飯店,而是會所,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真是操心她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