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當然也是在等古楊,但好一會兒不見,英眉蹙了一下,探出手機撥了過去,“人呢?”
古楊略微喘息,很挺為難,“沐總,車裏沒傘,我想著臨時買一把,但最近的店還挺遠……”
“不用了,回來吧。”沐寒聲薄唇微動,語畢,掛了電話。
她略微歪著頭,“你是讓我淋雨麼?”
……沐寒聲沉默。
“你腿……沒事吧?”她又問了一句,視線低垂,雖然她坐得很痛苦,類似蹲馬步,但後來太累幹脆坐了上去,不知道會不會疼?
沐寒聲板著臉,還是沒跟她說話。
她討了個沒趣,柔唇微抿,心裏不是個味道,然後哪壺不開提哪壺:“昨天的高小姐,不錯吧?奶奶的眼光應該差不了。”
這回沐寒聲涼薄的剔了她一眼。
正好古楊小跑著回來了,外套頂在頭上,快速上車,然後把車子開到了會所門口。
可會所門口有兩個台階,上車總要淋雨的。
她剛想著再試試雨點大小,卻忽然被他一把攬了過去。
估計是怕她就那麼走出去了。
傅夜七轉頭,見沐寒聲一聲不響的脫了外套。
墨色外套剛從他身上脫下來,下一秒就被他撐在她頭頂,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驟然鑽入鼻尖,板著淺淺的體溫,那一刻,極為撩人。
她稍微一愣神,沐寒聲有力的肘部就歇在她肩上,在她耳邊低醇的一句:“要看我多的是機會,看腳下。”
她抿唇,心底忍不住想笑,難得他這麼板著臉卻很讓人喜歡的時候。
兩人邁步往前。
雨點是真不小,腳背一陣陣的涼意。
而她在上車時才知道沐寒聲的外套光護了她一個人,他堅實一片濡濕,手臂上的襯衣都濕了。
不小心碰了他的指尖,一片冰涼。
古楊早就識趣的把隔屏打開了。
“你怎麼光顧我了?”她微微蹙眉。
沐寒聲把外套扔在一旁,毫無預兆忽然將她抵在靠椅上就吻了下去。
顯然,他鬱悶了,從昨天被扔給姓高的,到剛才她明目張膽的坐在他腿上,他還得保持一本正經,別說摸連想都不能想,免得出洋相,豈能好受?
吻得有些狠,帶著一點點沒好氣,舌尖狠狠抵進,微涼薄唇肆意吮咬。
她愣著,一雙眸子微微迷著。
直到他微涼的指尖碰觸她胸口,她懵然回身模糊的儂語:“冷。”
沐寒聲果然止了動作,薄唇撤開,垂眸盯著她精致的臉,深眸溫柔,薄唇卻是冷的,“適才的遊戲還不錯,怎麼不繼續了?”
……她無言,然後抿唇訕然一笑,“沐先生,應酬必要……唔!”
她的話還沒落,身體忽然立了座位,被他一托就坐在了那雙長腿上,和剛才在包廂一模一樣的姿勢,連他手放的位置都沒變。
“幹什麼?”她低低的驚呼後,恢複了神色,扭頭蹙起眉,一如最近對他的清淡。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沒發現他身體任何異樣,甚至一笑,腳尖點地,還是不敢用力坐。
見了她淡淡的笑,沐寒聲抬手就掐了她的腰。
她驟然低呼,瞪著他。
“看你能放肆到幾時!”沐寒聲薄唇一碰,深邃的眸底卻是溫柔的。
聽了他的話,傅夜七淡笑,“但凡你沒好起來,我都挺放心。”
但其實她心裏不太好受,好歹她長得不差,好端端的一個男人對著她竟然不能有反應,不論原因為何,這對女人來說也是一種打擊了。
“要不然……你和高小姐試試……”
沐寒聲一個森冷的目光掃過來,“還敢給我提?”
她立刻識趣的閉嘴。
轉眼又順手撩了長發,低眉看著他潮濕的襯衫,“車裏沒衣服麼?”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搖頭,麵不改色淡淡的一句:“很久沒生病,未嚐不是件好事。”
她聽出來了,不過一挑眉,“那倒是,指不定奶奶給你挑一個中意的女孩,病好了也就成了?”
沐寒聲的目光再一次掃向她,這一次她卻笑了。
之後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隻能這樣了,雖然潮濕,但他至少不覺得冷。
路上,她率先找了話題,“對了,沐欽的那個‘龍邸香榭’畫廊聽起來很不錯,他還在旁邊弄了一個小茶館,你不去捧捧場?”
沐寒聲靠在椅背上,聽完才低低的“嗯”了一句,似乎在想事,片刻才回:“最近會去。”
她也正打算抽空去看看,但是看他的樣子,恐怕湊不到一會兒,隻好沒提議。
“瑾兒什麼時候回來?”沐寒聲這麼問。
傅夜七微愣,“怎麼了?想他了?”
男人扭過臉,一片冷貴,“我想著怎麼收拾他。”
啊?
美眸微瞠,她顯然沒理解,“瑾兒惹你了?”然後忍不住嗤笑,“不就是和子謙去的麼?子謙那是急著處理肖筱的緋聞去……”
沐寒聲看過來,“不是你教他給奶奶出的主意麼?”
什麼主意?她一臉無辜和不解。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沐寒聲才確信她是真的不知道,英眉動了動,若有所思之後,沒再說下去。
片刻後又解釋了一句:“高小姐不是奶奶選出來的人。”
她微微挑眉,顯然並不在意,因為奶奶還真不像會看中高小姐的。
結果沐寒聲又補充了一句:“老人家說還在物色,我也阻止不了,隻能由著她了。”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沐寒聲看著她平靜的臉許久,忽然沉聲問:“萬一我跟人真相親成功了,你就不氣?”
她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兒,“你會麼?”然後笑,“還有這樣的?沐先生,我記得你說要追求傅小姐。”
盯著她笑漾漾的臉,沐寒聲無聲輕歎。
她早就規矩的坐好了,車子快到傅宅的時候,她就提前開口了:“你別送我進去了,免得一熱一冷的感冒,我這兒也沒你的衣服了,讓古楊趕緊送你回去換衣服。”
沐寒聲一臉冷沉,顯然很不悅,偏偏找不到一定要跟著進去的理由。
轉過彎能看到傅宅時,沐寒聲才低低的一句:“傅孟孟找過你了?”
提起傅孟孟,她就皺了一下眉,心底立刻堵了一塊,“嗯”了一句,“所以這個單子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你若是再像上次拖我上市後腿一般,說不定我一生氣還真讓你斷子絕孫。”
沐寒聲終於幾不可聞的勾唇,“我斷子絕孫你可就沒後了。”
“我有瑾兒。”
“哦對,瑾兒姓沐。”他悠悠的嗓音。
傅夜七瞥了他一眼。
車子在傅宅門口停了。
她一手開了鎖,手腕卻被沐寒聲握住,聽他低低的道:“安心談你的單子,把公司上市處理好,傅孟孟的事不急。”
什麼意思?
她轉頭看了他,可沐寒聲沒繼續了,隻道:“進去吧!”
雨基本停了,順了她的意,他隻是開著車門看她進去。
夜色沁涼,伴著郊外幾許突兀的涼風,車子原路返回。
古楊把隔屏打開了,略微側首,道:“魯旌打過電話。”
沐寒聲略微抬眸,想了會兒,給魯旌撥了回去,電話一通,低低的開口:“有事?”
魯旌這會兒還在辛溪秘密居住的小區。
剛住進來幾天的辛溪從下午還是身體不適,醫生過來檢查了半天,竟然是花香過敏,折騰了一下午,終於把她小棟公寓前的七裏香都鏟除了,種上了她鍾愛的夜來香。
人員進出複雜,魯旌隻好一直在那兒盯著。
傍晚時分,辛溪強烈提出要見沐寒聲。
魯旌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您不是早上剛見過麼?”
額,辛溪微愣,然後挑眉,原來他知道?看來跟沐寒聲關係挺近。
旋即,辛溪調整神色,輕輕撓著因為過敏而微紅的手臂,嫵媚輕揚,“早上是見了,隻是在車裏喝了一杯,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