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他轉身往前,給她開了車門,峻臉淡淡的涼薄,大概是提到蘇曜的通症。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抬手撥了一下長發,“我還是自己走吧。”
沐寒聲臉色又沉了幾分,又不得不返回去親自將她請上車。
“明天去玫瑰園一趟。”上了車,男人沉聲,幾近命令。
她微蹙眉,“我可能沒空。”
“沒空也得去。”這一次,他是毫無商量。
她終於放下包,側身對著他,“沐寒聲,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你用哪個身份這麼命令我?”
男人深邃的眸子鎖著她,半晌,才吐了兩個字:“男友。”
她倏然一笑,“沒看出來,莫名其妙態度惡劣,隨性的相親,幾天不聯係,你把什麼都占全了。”
正說著,車子猛然顛了一下。
她側坐著,差點直接掉下來。
沐寒聲眼疾手快的將她擄了回去,卻是將她按在懷裏不鬆了。
“鬆開。”她神色微動。
男人堅實的手臂紋絲不動。
“沐寒聲,你要勒死我麼?”她氣急,一手往他腰上掐。
沐寒聲卻快一步捉了她的手,翻身就壓了下去,一番動蕩讓他氣息微重,堅挺的鼻尖噴灑著溫熱。
原本是有事要說,但此刻,他縱然有天大的事也不想浪費時間。
薄唇壓下去,她躲了。
男人修長的指節卻扣了她的臉將其扳了回來,熨燙的吻裹挾久違的氣息將她鎖在座位角落,隱約夾雜尼古丁的吻,放肆而霸道。
車內隻剩幾不可聞的窸窣和交織的呼吸,她被抵在座椅上動彈不得。
一雙柔眉卻擰得很緊。
終於等他鬆懈,她一手狠狠撐開他的峻臉,“不開玩笑,你可以相親,我也可以!我不介意你去找女人治好不舉,但我也絕不虧待自己。”
沐寒聲一聽這話,臉已然黑了,眉宇陰沉的盯著她,薄唇一碰,“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她清然抬眸。
數月後,事實證明,她的確敢,甚至敢穿上嫁衣,讓他差點將她結果在床上。
隻聽她接著道:“像高小姐那樣的女人,我當做看不見,因為無威脅,你竟然還真自由?”
想一想那天在咖啡廳見的女人,傅夜七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個女人一定極好。
沐寒聲聽完,黑眸低垂,忽然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所以讓你跟我回去一趟。”
“拿我當槍使,你覺得我會去?”她褐眸微漾,溫涼的唇角動了動。
“有人要搶你的男人,你難道不該站出來?”沐寒聲似乎不惱,卻板著臉問。
然而她淺笑,“抱歉,若是能搶走便是不該自己的,我何必費力?”
“你!”沐寒聲薄唇動了動,後文卻以沉默代替,盯著她。
“唔!”倏然重來的吻,滿是侵略性的攫取,氣急了似的將她一寸寸揉進胸口。
她幾乎喘不過氣,雙手癱軟在兩人身體之間,直到沐寒聲吝嗇的渡了幾分氧氣,卻依舊不肯放過她。
“嗡!……嗡!……”是她的電話震動。
趁沐寒聲頓了片刻,她手快的拿了手機,迫使他不得不壓抑粗重的呼吸。
“喂?”她調整了呼吸。
但那邊的人根本無暇估計她在做什麼,焦急而失了分寸,“傅小姐,麻煩你高抬貴手放過小女行不行?她才二十啊,人生不能就此毀了……”
傅夜七終於聽出來,是肖宏。
但肖雨是自己毀了自己,她有過機會,卻變本加厲。
反射性的舔了一下唇畔,她才低婉一句:“肖先生,這件事我無法做主,國法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傅小姐,你不能這樣……”肖宏聲音略微的顫抖,“我已經踐行站在藍先生一邊,替你辦了那麼多事拉攏人心,你不能過河拆橋!”
他就這麼一個女兒!
“如果你真的不幫忙,我能把人心拉攏,也能造成反叛……”
“你在威脅我?”她終於冷下音調。
“不敢。”肖宏咬牙,“但是傅小姐,人到絕境什麼都會做……要麼,我給小雨開個精神錯亂證明,你當做不知此事……”
傅夜七忍不住閉了閉眼,真能想辦法……她一手推了麵前的沐寒聲,沒掛電話。
沐寒聲的興致被打斷,自然是麵露不悅,聽到肖宏的話,才冷然扯了嘴角,悻然靠回椅背,骨感的指節微磨唇角,幽邃的眸子一潭莫測。
車子一路平穩後,許南及時調出了藍修那邊的新聞。
“最新消息,盤踞第一島及諸多鄰國的辛氏軍火觸犯數條法律,被第一島當局最高領導人以一紙律令強製封鎖,收押所有相關人員。”
“辛氏軍火掌權者辛子龍已不見蹤影,據猜測已被藍軍秘密收治,但軍方對此表示不予透漏。”
“第一島數十名官員聯名上書要求釋放辛子龍,更怒斥當局領導人對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邊境不少軍人集體稱病,拒絕在崗,媒體猜測,這是對辛子龍一事的抗議。”
“目前為止,藍修並未露麵回應此事……”
藍修又哪還有空回應?抗議的形式多種多樣,他預料到了,要安撫人心,鎮壓反叛,都有得忙,當然,既然敢貼上罪名拘捕辛子龍,他是有把握的,時間問題而已。
最嚴重的是,“據稱,辛子龍被捕前在第一島多處安防秘製炸彈,島民麵臨不定時危險,對此,民眾對當局領導人下令逮捕之舉頗有怨言。”
所以,藍修如今最要緊的是集結技術專家,排查一切危險。
傅夜七已經掛了電話,聽到新聞時,柔眉輕擰。
可以想象島上的混亂,而現在,榮京不能再亂,哪怕肖宏所說的帶人反叛是一種威脅,也不得不留意。
“讓趙霖去辦。”沐寒聲看了她,東西她內心所想,低低的一句。
“趙霖現在私事都……”
“他若想坐上部長之位,這點能力是基本。”沐寒聲薄唇微動,聲線平穩。
她有些吃驚,沐寒聲也有讓趙霖走高的想法?也就抿了唇,也對,私事再雜,也不能任由事態發展。
她知道,沐寒聲這是讓她專心處理傅氏的事。
看在這個份上,她和他一同回了玫瑰園。
她以為,沐寒聲帶她過去,就是為了終止相親,然而,待她看到那個他相親過的女人端雅的坐在客廳時,腳腕都是僵的。
沙發上的女子一顰一笑都足夠令人欽慕,那是骨子裏散發的大家千金之氣,帶了幾分迷人的張力。
“傅小姐?”女子從沙發起身,試探的稱呼她。
傅夜七就站在門口,等到換完鞋的沐寒聲走過來,側首略微嘲諷的笑。
“順利到帶回家來了,是讓我來當小醜麼?”清淡的臉,褐眸微涼。
沐寒聲蹙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和奶奶處得很融洽的女人,正欲說話,老太太卻忽然開口:“過來坐呀小七!你們姐妹見見……”
姐妹?
她僵硬的轉過臉,看了老太太,努力牽起嘴角回應,卻沒說出半個字。
在她都覺得自己會風幹在原地時,包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
如遇救星,倏然鬆了口氣,她毫不遲疑的拿了手機,“喂?”
聽了會兒,捂住話筒對著沐寒聲,“我去接個電話。”
然而那神色,隻像在說:既然你肯讓她到這兒,何不繼續?
“奶奶,我去接個電話。”她再急也周到的略微欠身,然後才快步出了客廳。
傅孟孟約見,她就算心頭再亂,也不得不去,隻是注定會談得萬分不愉快。
而沐寒聲在玫瑰園並沒待太久,看了沙發的女人,又看了熱情的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等沙發上的女子去端果盤,才一句:“我是看不得你們不溫不火,你要麼趕緊把小七弄到手,要麼……”頷了頷首看向女子背影,“我也很喜歡這孩子!”
沐寒聲抿唇,最終是一句:“她已婚。”
老太太聽完,差點把手裏的杯子扔了,“你說什麼?!”
可女子端著果盤出來了,老太太硬生生壓下表情。
一切偏離了計劃,沐寒聲蹙了一下眉,轉身走到門口,可哪裏還有那個接電話的人?
傅夜七接完電話直接離開,哪可能再回去?
心裏沒有難受是假的,一路擰眉,想一想這久沐寒聲的種種態度,她已然生出絕不主動見他的念頭!
……
勞斯萊斯在玫瑰園停了不多久,離開時,後座已然多了一個女子。
“這是他給你的信。”女子聲音平淡而悅耳,白皙的指尖遞過去。
沐寒聲拿了過來,低眉看了會兒,沒說話。
“他好多了?”良久,沐寒聲才低低的一句。
女子終於扯了一下嘴角,不想回答,優雅的轉了頭。
沐寒聲沒介意,隻道:“前邊得放你下去,要接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