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月光為被,大地為席(2 / 3)

她卻澀然一朵,瞄了開車的古楊,抬手抵著他湊過來的溫熱氣息,“別鬧。”

那三個字若現在從他嘴裏說出來,保護準古楊會忽然全身雞皮疙瘩到忘了開車,她才不會拿生命開玩笑。

沐寒聲依舊雙臂裹著她,穩穩的抱在懷裏,她不讓,他也不強,隻堅毅的下巴抵在她肩上,低低的呢喃:“我很幸運,當年沒有徹底拒婚。”

也很幸運當初婚禮他把捧花摔到地上時,她消瘦孤獨的身影,喚起了他的心疼,以至於後來的第一年,他半年回來一次,第二年,一個季度一次,後來隻要有空,就會到今夢遠遠的看她。

要說他什麼時候這樣深愛她,沐寒聲給不出答案,但若說什麼時候動了心思,一定是他某一次看了發髻高挽露出白皙脖頸時的自信高雅之後。

“出去走一段?”車子快到傅宅的時候,沐寒聲忽然提出來。

她抬起頭,正好沒有睡意,是可以感受晚風舒緩一些緊張。

古楊上一次看著兩人相伴走回別墅,是在禦閣園。

不過這一次,沐寒聲讓他直接返回,不用在前邊引路。

黯淡又皎潔的月光舒緩的灑下來,把兩個人的影子照得模糊,但這樣的感覺,明淨得令人舒心。

她踩著自己的影子,略微低頭慢慢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發現沐寒聲沒跟上來時,皺了一下眉,回頭發現男人修長的身影立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

沐寒聲不是個矯情的人,他必定不會說,因為她這樣無私、偉大的決定而感動,可月光下,他滿麵的溫柔流淌,深邃的眼底全是深情。

傅夜七隻記得,他後來一步步走過來,手臂伸開來將她勾進懷裏,醇厚得幾近呢喃的嗓音說“謝謝。”

即便他未曾和采姨相認,但一定不會允許被人傷害那個消失了二十多年,到如今也滿臉冷淡、對沐家毫無眷念的老人,這一點她最懂。

但終歸說來,他們現在充其量是戀人,沒有幾個戀人能做到這樣。

她坦然接受了,清淺的笑,映在月光下尤為動人,卻對著他道:“那你得送點什麼給我當回報?”

沐寒聲低眉看著她,深邃的眸底一點點深陷,薄唇輕啟:“沐寒聲整個人都是你的,夠不夠?”

她勾起柔唇搖頭,他送過她很多東西,小到貼身從未摘下的腳鏈,大到價值連城的簪子。

可她也很認真的道:“不要人,也不要貴重的東西……別人談戀愛都很浪漫的,送得很貼心。”

貼心麼?

沐寒聲定定的看著她,也不說行不行,隻忽然俯首覆上唇畔。

她沒有掙紮,勾著他的脖子,與之纏綿起舞,甚至顫顫的勾著丁香小舌引誘。

感覺他倏地震了一下,停了所有動作。

果然,她睜眼,看到了男人幽暗如漩渦的眸底,驚濤風雨翻湧著、又隱忍著。

最終將她按進懷裏狠狠攫取,舌尖長驅直入肆意吮索。

她還記得他壓著粗重的呼吸,略微氣急敗壞的看著她在月光下的肆意,咬著她的耳珠,說:“想要你,……大地為席,月光為被,行麼?”

必定不行!她顎愣的盯著他,快速跳開,又笑起來,看著他板起來的峻臉,好似在控訴她剛才的引誘。

她已經明智的跑遠了。

好像她一走遠,月光也變得明亮了,總之沐寒聲清晰的看得到笑意彎彎的眉眼,回頭生怕他慍怒的偷瞄。

終究是勾起了薄唇,踩著月色,大步追上去。

她是逃不過他的,撩都撩了,後果要自負,所以在她剛打開門的瞬間,整個身子被他帶進家裏,反手關門,熾烈的吻延續了路上的遺憾,越發洶猛。

她躲不掉,索性享受。

沐寒聲就像她說得,完美,無可挑剔,但無論他多偉大,於她來說,最好的莫過於把他所能的愛和嗬護都給了她。

可是以往的她總是習慣步步為營,習慣了自我為強,執擰得不肯有半點妥協,隻有這一次,寧願放下半個傅氏。

但願她珍惜得不太晚。

月光灑進臥室的窗戶,伴隨著一陣低吟和粗重的交纏,把夜晚編織得美輪美奐。

…。

沐寒聲最近很忙,為了真的在蘇曜競選一過就將她帶出去旅遊,把行工作程安排的很緊湊。

所以,她醒來時,隻有餐廳的早餐留有餘溫,沐寒聲已經離開。

聞了聞溫熱的早餐,她笑了笑,安靜的坐下享用。

慢慢的又開始嚴肅起來。

傅孟孟不會很輕易的就捐出骨髓,她惜命,必定半點風險都不敢嚐試,尤其有了一個兒子的現在。

她主動找了傅孟孟,而事實證明,她想得也沒有錯。

“為什麼是你來找我呢?”傅孟孟笑著,帶著被請求方的倨傲和篤定。

傅夜七抬眸清淡的視線掃過,哪怕她在求人,也是淡然,“因為莊岩的家人給不了你想要的利益請不動你,而我能。”

“嗬!”傅孟孟彎起嘴角,“你能?你給我想要的利益?”

傅夜七就那麼看著滿臉笑意的女人,習慣了她這樣的表情,點頭。

“捐骨髓?多大的事啊。”傅孟孟感歎著,“搞不好會搭上我的命,就算你給點兒利益,我都不一定答應,我還有兒子,剛要開始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答應你的要求,一半的傅氏給你。”傅夜七認真的盯著她,打斷。

有那麼點的愕然,傅孟孟蹙眉,然後笑,她居然這麼爽快?

“現在的傅氏,給你一半,不論資產、社會地位,都已經超越了你在位時的企業總和。”傅夜七繼續道。

所以,傅孟孟該知足了。

可對麵的人笑起來,“話怎麼能這麼說?所謂生命無價。”她略微前傾身體,眯起眼,又帶著狠勁兒悠悠的開口:“我要整個傅氏!”

倏然,傅夜七盯著她,緊緊的擰眉。

傅孟孟垂眸,看著她一雙白皙纖瘦的手,此刻死死握著咖啡杯,反而笑得淡然。

既然她肯站上門求她,傅孟孟是吃定了的。

沒想,傅夜七忽然將被子重重的放回桌麵,“哐!”一聲,也抬起褐眸定定的看著她,“傅孟孟,我給過你好幾次機會,我不喜歡威脅,更不喜歡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她用了半年防著所有窺視和暗手,擁著所有能用的力量將傅氏運營起來,憑什麼她張口就敢要整個集團?

“不妨告訴你。”她清冷的微微揚起下巴,柔唇輕啟,“骨髓配對成功的不止你一個,你不捐,我拿出傅氏百分之一的利潤也能讓別人輕易點頭。”

她不知道這樣的刺激的有沒有用,但人有本能,在自我利益即將徹底為零時,寧願自降要求。

隻要別人捐骨髓,她傅孟孟別說整個或者半個傅氏,反而會一分都摸不著。

果然,傅孟孟擰眉,用著試探而壓抑的眼神盯著她,“還有別人?”

傅夜七笑了笑,“我以為用傅氏跟你談,你會答應得輕巧些,看來不如找別人。”

說完那一句,她就起了身,毫不猶豫的離開咖啡館,留下傅孟孟一人壓抑著呼吸的狠狠盯著她的背影。

不!她咬牙,這個機會她必須抓住,而且必須得到傅氏!

蘇曜已經不止一次跟她談過,從最終稍有善心,到最近越來越不耐和強硬的語氣,她必須盡快找到自己的護身符,豎起底氣。

走出咖啡館,她眼底幾乎蒙著一層淡淡的黑暗霧霾,透著邪惡。

都說鳥為食亡人為財死,追逐財富過力,人總會變得急功近利、理智匱乏,甚至自掘墳墓。

那天離開咖啡館之後,傅夜七滿身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賭得有沒有效,能讓傅孟孟最後甘願找上門來,哪怕不消半個傅氏,也能點頭捐獻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