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上宮池奕,那多數人是不想她競爭的。
掛掉電話,想著要怎麼跟沐寒聲聊一聊這事。
她和沐寒聲說起這事已經是自己考慮數天之後的傍晚。
他們又搬回了禦閣園,從公司回家,依舊落著輕飄飄的雨絲兒。
進了莊園,靠近別墅,清涼朦朧的雨霧中有隱約樂譜悠揚,悠悠蕩蕩的,很輕,很舒緩。
她伸手試了試,雨水很小,開了車門就往家裏走。
琴音越是清晰、悅耳。
傭人大概是看到了她的車,急匆匆的帶傘迎出來。
“小心路滑。”她走在雨裏,淡淡的笑,“雨不大,不用緊張,淋一淋倒是舒爽。”
傭人當然知道她這是寬慰她的,更不敢馬虎,舉高傘撐著,“太太,包給我吧!”
夜七依舊笑著,“你打傘就行。”
傭人到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一起來的幾個人,從來沒犯過錯,也從未被訓過,越是覺著外界傳言越冷漠神秘的主子,反倒越親切。
不等傭人說話,夜七微仰頭,“誰在琴房?”
傭人一聽這個就笑了,走到屋簷下收了傘,轉頭道:“先生和小姐在。”
沐寒聲在琴房呆了不短的時間了,起初是因為無聊,後來是發覺女兒愛情琴聲,哄她睡覺、哄她安靜最好的方式就是彈一段舒緩的曲子。
“每每小姐要睡,或是無事發呆,先生就抱她到琴房彈琴去了!”傭人看著她換完鞋,依舊笑說著,還抬頭看了樓上。
琴聲剛好停了。
而琴聲停了不出兩秒,竟聽到了孩子們齊刷刷的吼叫,哭得很假。
然後琴聲再次響起。
走到樓梯角的夜七忽然笑了。
她能想象到孩子們聽琴聲上癮的樣子,沐寒聲一停,準時假哭,光打雷不下雨。
“太太,晚餐已經好了。”田幀在樓梯口,見了她才彙報了一句。
夜七笑著,“你去喊過沐寒聲了?”
喊過了,可這不,沐寒聲剛想著起身,琴音一消,孩子們哭聲就起,簡直完美默契的此起彼伏。
她笑著對著田幀笑,“你先下去吧。”
“唉,好!”
夜七踩著從二樓開始的複式旋轉樓梯往上走,在她印象裏,沐寒聲極少去琴房,但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他會彈琴,為此還鬧過談情的笑話。
站在門口,柔唇淺笑著推了個門縫,輕喚:“沐寒聲?”
裏邊的人很敏銳的轉了頭,看到她的時候卻一副微微的欲哭無淚。
她笑得越是深,緩緩走過去,看了掛在沐寒聲胸口的司玥,還有一旁搖籃裏的兩個兒子,聽得那叫一個認真。
忽而調皮,她拉起沐寒聲的手。
琴音停止。
“哇!”
“哇!”
“哇!”
齊刷刷的哭聲,幹澀而清脆,響亮得炸耳朵。
她輕輕笑出了聲,看著沐寒聲心疼到要化了的模樣親著他的小情人兒,她才走到司彥身邊,看著他極少這樣張大嘴、漲紅臉嘶咽。
曲起手指在司彥小臉蛋上刮了刮,“三兄妹就你深沉冷酷,像個小爺們,今天怎麼追求柔美藝術了?嗯?”
這是不得寵則退而統一戰線?她笑眯眯的抱起兒子。
“你彈吧。”
果不其然,琴音響起,孩子們逐漸安靜了,眨巴著水汪汪的眼,聽得很像那麼回事。
惹得夜七又是一陣笑。
這麼看來,今晚是不用吃晚餐了麼?
她又趁機讓沐寒聲停下,竟然如出一轍的反應。
哭聲和琴音此起彼伏的畫麵,她在一旁看著直笑,又忽然覺得,這一幕頗為賞心悅目。
沐寒聲寵孩子,用盡他所能的方式,這點看來,絲毫看不出他的身份,他的權勢,但這樣的男人反而魅力四射。
司玥咂著奶嘴兒被他嬰兒袋裏,挎在胸前,一邊彈著,一邊看著玥兒懵懂又認真的表情。
指尖音符跳躍,他比女兒還滿足。
一家子從琴房出來時,外邊都已經黑天了,司玥睡了過去,司彥半睡不醒由她抱著。
放下孩子下樓時,她才輕嗔:“什麼時候你也這麼寵我?”
沐寒聲聽罷就攬了她落下霸道一吻,“你是頭號寵!”
嗯……勉強接受,他著實從未疏忽過她。
傭人在餐廳門口見了兩人,略微低下頭候著。
坐下之後,夜七看了一旁的傭人,“很晚了,不用候著。”
田幀想了想,帶人退下去了,但她知道太太是有事,餐後再回來收拾最好。
果然,晚餐到了一半,她看了沐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