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奶吃了麼?”進了客廳,她才回身問。
傭人點頭,“一會兒該喂輔食了。”
……正說著老太太從門口進來了,慈愛的笑著,“小七起來了?”
她抬頭望去,“奶奶。”
等老太太坐下,她才側首,“您沒睡好?”
老太太疲累的歎了口氣,卻擺了擺手,“寒聲沒回來?”
她略微抿唇才點了頭,“來過電話,應酬喝多了回來,莊岩跟他在一起呢,沒事。”
老太太戴上了眼睛,隔著鏡片看著她孫媳婦,沒事?旁人都覺得有事,她能覺得沒事麼?不說罷了
沉默片刻,老太太才道:“今晚我打電話叫他回來,過日子難免有摩擦,總不能一直這樣。”
夜七笑了笑,“雖然當時有些生氣,但我也能理解他,何況,他說的都對。”
老太太也隻得微微一笑,“能娶到你是他多大的福氣。”
洛敏在一旁也笑著,適時一句:“不過若是娶了別人,那少爺的脾氣要比現在霸道得多,所以少夫人不用難受,少爺離了你不行。”
前一句偏沐寒聲,後一句偏她,誰都愛聽的話。
夜七笑了笑,看了老太太,“正好,我今天有事得出去一趟,盡量和沐寒聲一起回來。”
老太太點頭,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背。
早餐桌上,老太太說:“雖然這事寒聲不理智,但他從小到大缺少母愛,也沒父親,也就這件事能讓他熱血上頭,委屈你體諒了,夫妻倆成家,沒有點摩擦反而不成生活。”
出門時,夜七還在想這句話。
雖然偶爾心酸、不愉快,但的確這才是生活。
想過給沐寒聲打個電話,但等回神,車子到了傅氏門口,隻好作罷。
她要出去,趙霖也不在,公司的事隻能往下交托,除了重大事件外,隻能交給徐米了。
別看徐米隻是個秘書,但除了趙霖,她是離夜七最近的人,很多事耳濡目染,跟了一兩年,連處事氣質都學了去。
“傅董,您多久回來呀?”徐米站在辦公桌前,略微緊張。
夜七笑了笑,“緊張什麼?你有這個能力,實在拿捏不定就給我打電話。”
徐米抱著文件夾,笑著鞠躬,“謝謝傅董信任。”
“還有事?”她淡淡的笑,“你今天工作不少呢。”
徐米這才恍然。
夜七又抬手,“最近見過宋沫麼?”
有一小段時間沒見了,上次見,稍微圓潤了點,沒有皮包骨,病就那麼好了,似乎連她自己都還沒回過神。
徐米走了兩步這才側身,笑,“見過呀,昨天還見了呢,她最近重操舊業,其他時間都哪來討好莊伯母了!”
討好莊岩的母親?
“照醫生的意思,沫沫的病能好,隻有是因為莊岩換骨髓這一個原因,對於幾次三番的救命恩人,沫沫這輩子恐怕是貼著不放了,不過莊岩說了不可能娶妻,莊伯母一見宋沫也一臉敵意,生怕兒子被拐跑。”徐米說到這裏有些好笑。
“所以,沫沫就跑到莊家,說絕對不會嫁給莊岩,要是不放心,讓他們二老直接收她為幹女兒得了,總沒有妹妹嫁給哥哥的吧?”也虧得沫沫能想出來,“莊伯母被她纏得不要不要的,個把月過去,倒是被纏出習慣來了,沫沫周末不過去做飯都不習慣。”
夜七聽完彎著嘴角笑,“挺好”
徐米也覺得挺好,宋沫隻有她一個朋友,加一個莊岩恩師、恩人,人一生有兩個珍貴的知己,足了。
所以,上天再忙,也會公平的、恰當的安排每個人的人生,一個人隻要善良、真實,就不至於被幸福遺忘。
…。
夜七從傅氏離開時下午,她特意踩著快下班的點去沐煌大廈。
門口沒有看到沐寒聲的車,可她還是進去了,前台認識她,直接放行,一路直達頂樓總裁辦。
沒有直接找沐寒聲,先去了言舒辦公室。
剛到門口,她卻愣了一下,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總沒法退回去,隻好抬手輕輕咳了咳。
“咳咳。”
古楊半蹲在地上,聽到聲音連忙轉頭,順勢就站了起來,端正的五官還帶著尷尬,“太、太太來了?”
言舒倒是泰然多了,把微紅的腳踝收了回去,穿上鞋站起來,恭敬有禮,“沐太太。”
夜七這才笑了笑,不理會古楊的尷尬,指了指沐寒聲的辦公室,“他不在?”
幾秒的時間,言舒已經處於嚴謹工作狀態,“沐總剛出去,晚上有個應酬,您……找他有事?”
出去了?
她又看向古楊,“他最近幾天都不帶你?”
問完又恍悟了,微微擺手,“沒事,知道地址麼?”
言舒點頭,“我給您發過去。”
“好。”夜七淡笑,轉身之際又看了看言舒,“腳崴了吧?盡快噴點兒藥,嚴重就讓古楊送你去醫院,別馬虎了。”
言舒愣了愣,然後微微欠身,“謝太太關心!”
夜七淺笑看了古楊一眼,轉身出了辦公室。
看來沐寒聲總是遣走古楊,也不完全是因為不想回家,畢竟對臨近四十的古楊來說,戀愛是當前大事。
想起他們一人泰然,一人尷尬的樣子,忠厚古楊配精敏言舒,會很幸福。
開車到了言舒給的地址,她不陌生,但很久沒來了。
沒想到的是,應酬的局上有蘇曜,這是從許南那兒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