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雙妍看了那張卡好一會兒,終於把卡劃到他麵前,小聲但堅定的一句:“我不要你的錢。”
這讓沐鈞年蹙起了濃眉,微側身倚在了椅子上看著她,“不要我的錢,那要誰的,是告訴外邊還有金主了?”
田幀已經端著餐具識趣的退了下去。
尉雙妍看著他,知道他的意思,想證明自己清白,那就收了他的錢。
可她還是那一句:“我不缺錢,隻是一直沒空去買而已。”
雖然她的工作也沒多麼偉大,但比一般人收入高了好幾倍,買輛經濟實用型的車不成問題。
可她沒舍得。
沐鈞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她拿起卡遞到他麵前,甚至直接塞進他手裏。
男人抿了唇,看了她一眼之後一眼不發的離開餐廳。
沐鈞年開車走的時候,已經有司機在門口等著接她上班去。
隻是尉雙妍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睡太晚,累不說,這下巴裹了這麼厚一層,真的不方便。
上車之後的沐鈞年靠在後座,指尖還撚著那張卡,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皮看了言三,問:“她最近是不是在加班?”
否則昨晚不可能那麼晚。
言三皺了皺眉,“不能吧,國際大酒店大晚上的主廚還有加班這一說?再者,太太也不缺錢。”
還就是缺錢,所以她也不是第一天晚歸,隻是他一直沒有在意而已。
到了公司,言三跟在沐鈞年身後,直到兩人進了電梯,才聽到他低低的吩咐了一句:“抽空讓車行的人留意一輛女士轎車。”
言三在他身側轉頭看了看他,略微皺眉的揣摩了一下,最後才點了頭:“好。”
兩人剛出電梯,唐尹芝居然站在電梯口,笑嘻嘻的上前,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沐總!”
言三很自覺的往另一方向走。
沐鈞年一手放在褲兜裏,邁步閑適而規律,並沒有特意回應唐尹芝,直到她小跑著上前替他開了辦公室的門,他才停下腳步。
“有事?”沐鈞年略微低眉,沒有繼續往裏走。
他不進去,唐尹芝也隻好停在門口,看了看偶爾過往的職員,笑著靠近了他一步。
反正他不在意,她在意什麼?也就仰臉說道:“你最近有空嗎?”
男人略微挑眉,又重複問那兩個字:“有事?”
唐尹芝看著他薄唇碰了一下又抿了起來,一直都這麼淡漠,她也習慣了,依舊笑著,“有人邀請我去參加周末的一個小par,你陪我去吧?”
這讓沐鈞年稍微擰了一下眉,“同學?”
她搖頭,“不是啊,最近認識的朋友,你肯定也都認識,放心吧。”
在沐鈞年看來,唐尹芝就隻是剛畢業的小女孩,不認為她能這麼快可以在榮京這樣的大城市交到什麼朋友。
所以,他隻淡淡的回了一句:“到時候再說。”
沒想到的是,周末,唐尹芝硬把他拉去,見到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朋友。
榮京貴族世子不少,但排的上序號的沒幾個,這兒卻占了不少。
“怎麼認識的?”進門時,沐鈞年低頭問她。
唐尹芝卻笑了笑,隻是挽著他往裏走,並沒有解釋。
一個剛畢業的女孩,要認識這麼些執絝子弟,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喲,二少來了?”有人看到了走進來的兩人,笑著招呼。
眾人的目光自然是大多落在了唐尹芝挽著沐鈞年的手臂上,不約而同的曖昧一笑,“都說傳言不可信,這親眼看到的,總沒有假的了吧?”
人群裏,蘇靖林習慣安靜的做著,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也不一定,畢竟有家有室。”
雖然他們的婚禮已經過去幾個月,媒體沒誰敢在多寫關於尉雙妍的半個‘不’字,但在這兒的沒幾人不知道沐鈞年結婚。
一眾人都看了他。
蘇靖林就是富家公子中的異類,上學時刻苦學習不說,畢業了還非要自己創業,創業就創業吧,不靠家裏,竟也真搞的有聲有色。
卻有人笑著,“那算什麼,家室和外邊迎風招展的彩旗毫不矛盾啊,否則人生多無趣,是不是?”
蘇靖林不予苟同的動了動嘴角,才看了站在沐鈞年身邊的女孩,這一看卻狠狠愣住,定定的盯著那張臉。
後來,包廂裏熱鬧起來,蘇靖林才走到沐鈞年旁邊,低低的問:“這麼說,你還真在養著她,就因為她們長得相似?”
沐鈞年指尖捏著酒杯,聽了他的話,淡淡的一笑,抿了紅酒。
這才不疾不徐的轉頭看了蘇靖林皺著的眉,“怎麼,看不順眼?”
蘇靖林把他手裏的酒杯拿過去放在了桌上,皺著眉,“婚前就算了,你這樣是做給沐夫人看,實則在傷害她知不知道?”
沐鈞年低眉笑了笑,“早知道蘇少回來了,我應該把尉雙妍帶過來,慰藉你的相思之苦?”
蘇靖林看著他風輕雲淡的這樣拿自己妻子說事,氣得捏了他衣領,隱進昏暗的角落,聲音壓得低低的,“我和雙妍什麼都沒有,你說我可以,不要侮辱她!”
嗬!沐鈞年依舊彎著嘴角,多深情的蘇公子?
“早知道看我這麼不順眼,當初怎麼沒站出來娶了她呢?”
一句話把蘇靖林逼得咬牙狠狠鬆了他。
沐家和蘇家本也不算有多麼深的交情,更不會去搶沐夫人親口指定的兒媳婦。而蘇靖林從小靠自己,事業也不聽從家裏安排,人生大事,不可能再擰得過長輩。
沐鈞年去拿起了,嘴角淡淡的笑著,漫不經心的抿酒。
目光掃過喧囂的包廂,幹什麼的都有,他總是流連這樣的場合,但並不代表他喜歡,反而很無趣,所以隻能自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