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雙妍被司機接走,路上才覺得應該給薛北打個電話,剛才她隻顧著說自己的,這樣容易讓他誤會。
電話接通的很快,薛北低低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嗎?”
略微的擔心。
她笑了笑,“沒有,我隻是忽然想說,你最近是不是升職了?我都沒空給你慶祝慶祝。”
薛北淡淡的笑了一下,半開玩笑:“現在也來得及啊!”
這還真讓她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時間你定,地點你定,陪我吃頓飯就好,行麼?”薛北繼續道,這回是認真的,“感覺很久沒跟你坐在一起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當然不能拒絕。
那天回到彙林別墅,她的情緒反而平靜了,有什麼辦法,孩子為重,她心情不好,對孩子的負麵影響很大。
意外的是,那天沐鈞年回來得比平時早,手裏還拎了個袋子。
陸婉華在前院看到他的車還揉了揉眼睛。
洛敏在一旁也笑,“我還以為也花眼了呢!”
沐鈞年走到兩人跟前,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媽。”
陸婉華收起驚訝,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袋子,“拿的什麼?”
沐鈞年略微低眉,隨口一句:“沒什麼。”
她挑了眉,什麼沒什麼,袋子上的商標那麼明顯,可不就是雙兒喜歡的店?
“進去看看?”洛敏眼精,笑眯眯的。
陸婉華嗔了她一眼,卻也轉身往裏走了。
尉雙妍在樓上,所以沐鈞年進門掃了一圈看不到她,脫了外套,換了鞋,唯獨手裏的東西沒放下。
“先生回來了?”田幀從裏邊走出來,也是笑著。
沐鈞年板著臉,隻是“嗯”了一聲,問:“她人呢?”
田幀一猜就知道在問誰,指了指樓上,“太太回來臉色不太好,睡了好一會兒,正打算叫起來準備吃晚餐呢!”
沐鈞年薄唇動了動,“我去吧。”說著就往樓上走。
主臥裏,尉雙妍已經醒了,在床上坐了會兒,然後去了陽台,他的車她看到了,隻是沒什麼反應,腦子裏反而是中午的事,不自覺的就蹙了眉。
沐鈞年推門進臥室時,她也沒回頭。
直到他到了她身後,把東西放到桌上,也沒說什麼,放完就去換衣服。
她的視線從他買回來得東西挪到室內,也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就那麼站著。
沐鈞年換完衣服,扔進換洗籃,轉頭看了沒動靜的人,濃眉微微蹙起,隔著距離沉聲:“不是愛吃麼?”
她這才有看了一次桌上的袋子,才看出來是她喜歡的。
下一秒,卻是忽然笑了笑,這算不算討好?一直以來都冷冷冰冰的,忽然對她這麼好,按說識點好歹她就該笑臉相迎,但她笑不起來。
如果他每一次在外這樣,回來哄一哄就好,她成什麼了?
“我不餓。”最終,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大概是四個多月以來,她態度最淡的一天,以往都是等著他回來,找著機會靠近他。
也正因為如此,沐鈞年看了她好一會兒,臉色微沉,“你現在吃什麼都不光是為了你自己。”
然而,她無動於衷,他最終抿了薄唇,後淡淡的一句:“不吃扔了。”
然後他轉身出了門。
尉雙妍依舊站在那兒,好一會兒才低眉看向食品袋,然後也緩緩轉身離開。
晚餐餐桌上,不知別人是什麼感受,但她覺得壓抑,一共也沒吃幾口,放下餐具,“媽,您慢用。”
“不吃了?”陸婉華擰眉,“怎麼吃這點點?”
她笑了笑,“胃口不太好。”
陸婉華也不做他想,知道她一直都胃口不太好,自己也放下了餐具,“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把卓繼叫過來再給你看看?”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媽,您不用擔心。我去後院走走。”
陸婉華看著她,又看了看慢條斯理用餐的沐鈞年,皺了一下眉,“鈞年!”
沐鈞年抬頭,神色很淡,“怎麼了?”
陸婉華頷首無聲的看向正往後院走的兒媳婦,朝沐鈞年擠眉弄眼,過了幾秒直接走過去奪走他手裏的餐具,“還吃什麼吃,陪雙兒去走走!”
男人很無奈,“媽,我從昨晚就幾乎沒吃飯,您關心兒媳婦的同時,能不能稍微給我留點地位?”
陸婉華幹脆剜了他一眼,“誰不讓你吃了?你作孽!你把雙兒給我待好了,我能虧了你?”
沒辦法,沐鈞年隻能從椅子上起身。
剛走兩步,聽到身後的沐夫人略微納悶,“不對呀,司機不是說雙兒中午買了你喜歡吃的東西去公司了?”
這還叫從昨晚開始沒吃飯?
沐鈞年的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想到了灑落在辦公室門口的食物。
也沒說話,拾步往後院而去。
尉雙妍知道他出來了,也知道他一直在身後走著,所以,走了大半圈,她終於停下來。
沐鈞年立了會兒,上前。
她說:“你走前邊吧,走後邊我不舒服。”
但是他沒動,隻是低低的道:“你走前邊,我若離開會跟你說一聲。但你走後邊,你若離開,隻會無聲無息。”
她忽然看了他,莫名其妙。
沐鈞年卻隻淡淡的啟唇:“是不是?”
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也很認真的看了他,“也許,既然是我先愛你的,那我也有先離開你的權利,正好平衡。”
沐鈞年略微扯了一下嘴角,笑意沒達眼角。
她那點心思,他早就猜到了。
“還走麼?”他問,“不走就回屋,我挺累。”
尉雙妍站在那兒,沒怎麼想,冷不丁說了一句:“睡到中午兩點還累……”
話到一半,她停了下來,轉了口音:“你回去吧,我自己再走走。”
沐鈞年卻蹙著眉,看著她轉身一點點走遠,好半天忽然出聲:“尉雙妍。”
她聽見了,但是沒停,緩緩走著。
手臂忽然被他從身後握住,英俊的臉懸在頭頂,英眉蹙起,“沒聽見我說話?”
她點頭,“聽見了,叫不應喊不靈很奇怪嗎?我喚了你至少四個月了。”
頓時堵得沐鈞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所以她回到臥室的時候,沐鈞年還在後院。
待他回來之後又去了書房,所以她一個人睡下,雖然還是不習慣,但隻能強行閉眼。
書房裏。
沐鈞年原本沒什麼心思工作,接了個電話更是躁意明顯。
“確切?”他捏著電話,一手叉腰。
言三的聲音傳來:“確切,但是薛北向來也算個光明磊落的人,要不我再查查?”
沐鈞年下顎緊了緊,“是該查,查他最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