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當日便從侯府趕來國公府,逐月院內前來看望明染的人已越來越多。
她的風寒一直不退,已昏睡了整整一日。
明夫人滿眼淚水看著明染,時不時輕輕替她拭去額頭上的細汗。
榮國公前來看望了明染兩次,見她一直不醒,兩次都是大發雷霆的離開。
大夫在房中戰戰兢兢開脈案,抓藥煎藥。
直到第二日,明染才悠悠醒過來。
醒來後第一眼便看見了滿臉擔憂的明夫人。
明夫人見她醒來,淚水忽地落下。
明染抬手想要安慰她,卻發覺自己無力抬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文媽扶起明染,將枕頭放入她身後讓她倚靠,明夫人端過白玉碗,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了吹,然後送到明染唇邊。
明染蒼白的麵容,唇色發白,她怔怔地凝視著榻上帳頂的曼紗。
“染兒乖,先喝藥。”
明染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將藥喝下。
一碗黑沉的藥汁很快見了底。
明染用完藥後又睡了小會兒,再醒來時也好了不少,可以自己下地走動,除了偶爾還會輕咳兩聲。
明夫人已前往榮國公書房。
明染在房中來回走了走,其實醒來後,她特別想去見見蕭以宸,她想跟他說幾句話,想看看他眼眸中那令她熟悉的目光。
她昏睡的時日,夢中全是在現代與蕭默的過往,她很後悔那日在海上沒有承認對他的愛,她很後悔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心。
回想在海底時的那份後悔,讓她在睡夢中都痛不欲生。
她眼下雖不清楚蕭以宸究竟是不是蕭默,可她能從蕭以宸身上感受到蕭默的存在。
哪怕他隻是蕭默的影子,她也想要牢牢抓緊。
她不願意,再令自己後悔。
她命嵐靈為她披起大麾,瞞著文媽悄悄出了逐月院。
剛走到前院門口,沐煦與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迎麵走來。
那名麵貌儀表堂堂的男子便是榮國公嫡次子,沐之寒。
沐之寒在整個京城都是個特別的存在,因為他年近四十,卻不曾娶有妻妾。
沐家這樣的名門望族,而他身為榮國公嫡次子,曾經上門說媒的人家,門檻都快踏破,可他始終不為所動,婚事上絲毫不願妥協。
明染穿越過來後,曾一度懷疑沐之寒是否有斷袖之癖,不過後來她才發現,沐之寒是典型的不將就。
他覺得他沒有遇見他心中的女子,寧願頂著世人的嘲笑,也絕不隨意成親。
明染看著漸漸走近的身影,不由對他升起敬畏之心。
“小舅父,沐煦大哥。”
沐之寒應了聲,關懷問道:“身子剛好,怎麼不躺著?這是要去何處?”
明染湊近了兩步,對著沐煦與他小聲道:“我想出府。”
沐煦聽後,臉瞬間耷拉下來,對著明染身後的嵐靈大聲嗬斥道:“你家小姐糊塗,你也糊塗了?還不快扶你小姐回逐月院。”
說完他又對著明染柔聲道:“染兒身子養好了,你想去何處大哥都帶你去可好?”
明染正欲央求他,卻見明夫人從書房的方向出來了。
無奈,她隻得立身在原地等候著明夫人。
明夫人走到明染麵前,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見她額上並不發燙,嗔怪道:“剛好些就這麼不顧惜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