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縷日光透出窗欞縫隙照耀到明染麵上。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如黑晶石般的雙眼驀地睜開,立馬坐起身來。
怎麼回事?她怎麼在榻上?
昨夜她分明與蕭以宸坐在涼亭看月色,後來她好像依偎在他懷裏,再後來......
她搖晃了下頭,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在他懷裏睡著了。
明染看著衾被,回想著昨夜,低著頭傻笑。
“小姐,您醒了。”拂月端著洗漱盆走進來。
明染抬頭,掀開衾被起身,“你回來了。”
昨夜蕭以宸說讓她的丫鬟回來,卻不想今早就回來了。
“宸王派人吩咐奴婢回來,昨晚奴婢就回府了。”拂月將擰幹的臉帕遞給她,然後笑道:“小姐何事這麼高興?嘴角都快合不上了。”
“有嗎?”
明染洗漱完,坐到梳妝桌前,看向鏡中。
拂月走到她身後,為她梳髻。
明染看著黃銅鏡,想起昨夜蕭以宸的話,他說要逼著潤王造反,一旦造反,那可是會滿門抄斬啊。
等等,安栩喬昨日被抓進了大理寺。
明染突然明白了蕭以宸的話,從鏡中看著拂月,吩咐道:“等會去一趟大理寺。”
拂月手上的動作快了不少,很快將明染的發髻梳好。
兩人坐上馬車,來到了大理寺。
拂月走進牢獄,先去打通關係,不過,她剛進去就出來了。
“小姐,宸王正在提審世子,現在見不到人。”
明染站在牢獄大門外,一時竟猜不出後麵會發生什麼。
但不管會發生什麼,她明白,安栩喬此次定然不會輕易被放出來,說不定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
兩年了,她跟安栩喬相識兩年了,他對她,好的無話可說。可眼下,他要麵臨的危險,她竟半點幫不上忙,而且她也不能幫。
她就這麼一言不發,等著蕭以宸從裏麵出來。
日光漸漸升到正上空,整個大地被溫暖包圍。
“小姐,宸王出來了。”
明染回頭,看著從牢獄大門走出來的蕭以宸,她立馬迎了上去。
“我能進去見他嗎?”
蕭以宸麵色暗沉,眼角向下睨了她一眼,邁著大步朝下走,似乎未曾聽見她的話。
明染跟了兩步,但他實在走的太快,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她便停下來看著他離去。
這是抽什麼風?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跟在蕭以宸身邊的士兵將他送上馬車,隨後小跑到明染麵前,恭敬道:“明小姐,請隨卑職來。”
明染疑惑地往牢獄大門走,突然又停下對著拂月道:“你去醉天樓帶兩壺太禧白,再買些......”她居然想不起來安栩喬喜歡吃的食物。
“再隨便弄些小菜。”
拂月得令,轉身離去。
安栩喬的牢房與上次蘇沉心的牢房相似,挺幹淨的一處四方牢房。
安栩喬看見明染進來,不由抱怨道:“你身子才剛好,這裏又陰暗潮濕,你來幹嘛啊?”
“怎麼,不想我來看你,那我這就走。”明染轉身就要往外走。
安栩喬拉住她的衣袖,“既然來都來了,就,就陪我一會兒?”
明染輕笑出聲,轉身看向他道:“逗你呢,我都來了,怎會立馬就走。”她走到牢房的牆角下,席地而坐。
“這裏有木凳,來這裏坐。”安栩喬指了指前麵的桌凳,欲要去拉起明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