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內的風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
明染一身雲錦宮裝,裙擺被風吹揚起,她站在回廊憑欄前,望著天際的萬裏烏雲。
潤王,敗了。
安栩喬,失蹤了。
潤王妃與安蘭薇,被關押進了宮裏。
安家宗親,舉家入獄,擇日問斬。
安家除了手握重兵,一直以來也未曾有過逾矩。可這百年世代襲爵的王府,就在眨眼之間,被抄家滅族。
開國元勳尚且落得如此下場,那麼如今權傾朝野的沐家呢?
蕭以謙,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潤王手裏的兵權。
如今的天朝,除了蕭以謙手裏剛拿回的兵權和蕭以宸手裏的德州軍,就隻剩下沐家手裏的繞城軍與禁軍。
明染不由心底裏暗暗害怕,沐家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安家?
“郡主,嵐靈去了潤王府,並未找到蘇沉心。”拂月走到明染身後,小聲將宮外帶進來的消息稟報。
明染輕聲歎息,“罷了,安家的人都被關了大獄,想必她已離去。”
拂月四下看了看,湊近一步,在明染耳邊道:“郡主,聽聞蘇家父子要被放出來了。”
她愕然回頭,雙眼微眯。
為何潤王府一倒,蘇家父子就沒事了?蘇家不是因為販鹽才被抄的家嗎?
“安栩喬的下落,可打探出來了?”
拂月皺著眉心,搖了搖頭。
眼下安栩喬已被通緝,各州各城都貼滿了他的告示,他定然不會輕易露麵。
拂月忽有想起一事,道:“郡主,潤王府被抄家時,府裏的財寶,通通不翼而飛,王府上下,沒有搜到半點值錢之物。”
明染沉吟半晌,道:“難道潤王早就轉移了?”
如果潤王懂得提前轉移財物,或許他就料到會有今日,那麼他在起兵前救出安栩喬,看來就是已為他找好了藏身之處。
既然此次謀反,潤王並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那又為何要不顧一切?難道是因為被蕭以謙逼到退無可退?
一名宮女穿過回廊,跑到明染麵前,氣喘籲籲道:“郡主,太後醒了。”
明染大喜,邁步朝著太後寢殿跑去。
太後已昏睡五日,中途時不時會醒過來,說不上兩句話,很快又會陷入昏睡中。
無非說從未見過太後所中之毒,要盡快查清是何毒,才能調出解藥。
但五六日過去了,什麼都未曾查到。而且太後目前總是陷入昏睡,對她鳳體極為不利。
明染一口氣跑進了屋,掀開內間的珠簾。
蕭以謙與無非同時回頭。
明染走到榻邊,看見太後雙眼緊閉,並未醒來。
她眉頭緊蹙看向無非。
“又睡過去了。”無非無奈說道,在榻邊繼續觀察著太後身體的症狀。
明染大失所望,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外間的軟榻上坐下。
她悶悶地趴在楠木小方桌上,目光癡癡凝視著桌上一角。
蕭以謙輕步走到她對麵,柔聲問道:“累了?”
明染立馬坐直身子,看了他一眼,鬱鬱寡歡地搖了搖頭。
“你清減了不少,這些時日辛苦你了。”他目光溫和看著明染,眼底湧動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