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走出重華宮,立身在宮門口,微微轉身朝著禦書房方向看去。
這一刻,她在心裏鄙夷著自己。
她很清楚,蕭以謙沒有拆穿她,不是因為他不知道真相,而是因為他選擇了縱容。
明染深知他為何縱容,也利用了這一點。
雖然這件事或許她躲過了,可不知為何她心裏多了一份負擔。
站在日光下的明染,格外耀眼。
蕭以宸遠遠便看見了她的身影,立身在原地不再邁步。
明染轉過身子,餘光正好看見他,她淡淡一瞥,麵無表情朝著他走來,視若無睹般從他身前越過。
“小染......”
明染未曾回頭,加快了腳步離去,走著走著,她就小跑起來,提著一口氣,跑回了惠永宮。
坐上凳幾,她提壺倒了一杯茶,猛地喝下。
拂月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低聲道:“郡主,宸王方才來了。”
明染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麵容沉了下來,不悅地看向她。
拂月慌亂低頭,繼續道:“宸王說查到了路安伯府那丫鬟的來路。”
“什麼來路?”
拂月低下身,在她耳邊道:“她是齊雅公主的人,齊雅公主還活著。”
明染麵色蒼白,手忽地一抖,茶水蕩了出來。
她喃喃道:“蕭齊雅。”
她口中的這名女子,是先帝之女,是當年毒害太後的林妃生下的公主。
太後腹中的孩子沒保住,先帝一怒之下,處斬了林氏滿門,而林氏所生的公主,被貶為庶民,隨著林氏的奴仆發派邊疆。
那時候蕭齊雅僅僅隻有三歲,聽聞在前往邊境的途中不堪忍受長期的奔波,死在了路邊。
這些傳言是明染幼時在宮裏,在那些年邁的老宮女那裏聽來的,因為沒人敢隨意議論,所以她知曉並不多。
“若與她有關,那她就是來複仇的?”
她雙手撐在桌上,兩手按住太陽穴,又問道:“蕭以宸還說了什麼?”
“宸王還說,昨夜的事他有苦衷。”
拂月說完一臉疑惑,她想問昨夜發生了何事,但又不敢,隻得恭敬地站在明染身旁。
明染站起身,走到門框前,“將此事稟報給沐陽,讓他與嵐靈順著這條線去查,定要查出是什麼毒藥。”
“是。”
太後已中毒半月,從最初的半睡半醒,到如今已是整日整日的昏迷。不知這樣下去,她還能堅持多久。
蕭以宸方才去重華宮,想必就是去稟報此事,但願他們動作快些,能盡快查出是何毒藥。
一想到太後的病情已不能再拖,明染立馬喊住了走到院子門口的拂月,然後大步往外走,道:“不必了,你在宮裏,我出宮去找沐陽。”
“郡主,郡主......”拂月在她身後喊了兩聲,見明染皺眉回頭,一臉不悅,她隻得止住腳步,乖乖聽話。
明染在皇宮的馬廄場裏選了馬,翻身上馬,朝著宮外揚長而去。
去了一趟榮國公府,管家說沐陽一早出門了,她隻得獨自前往路安伯府。
她將馬棄在榮國公府後,徒步走到路安伯府,一路上,她正在思慮找什麼理由進府。
路過一條巷子口,她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拖進了巷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