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興高采烈地回到內院,突然想到自己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頂著一個紅鼻子,難道去扮演小醜麼,不由得叫人為難。移步來到銅鏡前,雖然已經輕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有礙觀瞻。
身後鄭雲瑤見他對著鏡子長籲短歎,掩嘴偷笑,悄悄走到他的身後,攬著楊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官人唉聲歎氣的,也有對鏡自憐的時候啊。”
因在後宅,鄭雲瑤穿著隨意,鵝黃緞麵的抹胸外,隻披著一件同色的開襟交領衫,楊霖坐在那裏,從鏡子中目光正對著那兩團半球形的雪膩豐脯,不由一陣口幹。
鄭雲瑤從鏡子裏看到丈夫的樣子,得意地扭了扭腰肢:“好看麼?”
楊霖心道好看是好看,已經得手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如何比得上小劉貴妃。他幹咳一聲,辯解道:“你不懂我,哪知道我的苦悶,我是為了自己麼,我是為了荊楚百姓歎氣啊。地方上書直言荊楚隆冬無雪,眼看就要打春播種,莊稼裏又缺水分,又多生蟲害,百姓苦啊。”
鄭雲瑤伸手打了他一下,嗔道:“你就裝吧。”
楊霖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這時候外麵傳來錦兒的聲音:“少爺,宮裏的楊大官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少爺。”
楊霖一聽,暗叫一聲壞了,說好了去禁中安撫官家,讓他好好當皇帝,怎麼把這事忘了...
匆匆起身,急聲道:“快,快給我換身官袍,我們的官家估計又要撂挑子了。”
花廳上,楊戩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
時不時往內院方向看看,終於看到楊霖,一邊係著腰帶,一邊跑了出來。
“哎呀,老弟,你總算來了,趕緊進宮看看吧。”楊戩拍著手道:“咱們的官家,一心要禪位啊。”
老趙家的人,還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這皇帝才當了半年,怎麼就想不開,搞什麼禪位。
兩個人進了馬車,一路狂奔直到禁中,侍衛們認得楊戩的車駕,自然沒有人阻攔。
下車之後,邁步走進延福宮,老遠就聽到趙偲的聲音。
楊霖整了整衣襟,進到殿中,抱拳道:“臣楊霖,見過官家。”
趙偲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楊愛卿來的正好,這皇位是你扶朕做的,現在朕要禪位,也應該由你來辦。”
楊霖臉一黑,正色道:“官家說的哪裏話,您的皇位是眾望所歸,天下蒼生扶上的,臣隻是其中萬千人中的一個而已。”
“朕本是一個閑散親王,有何功德於百姓,無故而受大位,心中屬實難安。”趙偲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情緒一到,嚎啕大哭起來。
楊霖一看這還了得,趕緊揮了揮手,示意宮娥太監退下。
等人走了之後,楊霖輕輕上前,問道:“官家,此時殿內已經沒有外人,到底是誰像你進了讒言。官家不用怕,臣和楊大官,誓死也要效忠官家,諒那群宵小之輩,也無甚本事作亂。”
趙偲左右看了看,道:“愛卿救朕啊,這宮內的內侍,常在背後議論,說的都是舊日皇兄的恩德。朕德薄而位尊,夜裏時常夢見皇兄,隻說自己已經遇害,厲聲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