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玉定定看了他半晌,慢慢道:“廬華,身為舒棠半個師叔,這種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你都好意思和我說了,我怎就不能和你說實話了?”廬華一想這位給他說的那些形容詞,覺得牙根都要酸倒了。
明明是芙玉來虛心請教,到最後,竟是兩個人爭執理論起來。在徹底跑題後,兩人幹脆鬥起法來,十個回合後,芙玉完勝廬華,隨即揚長而去。
廬華氣個半死,跑去找南檀說理,卻被南檀扔了一堆事情去辦,實在悲慘。
芙玉嘴上和廬華爭辯著,但等她回了府上,聽見偏殿裏傳來的聲音時,她也有些懷疑廬華所說的那些話。
方才不見花花,她心裏總記掛她,那時,她隻覺得這是師父對徒弟的不放心。然而,現在她聽見了花花的聲音,卻又產生了想要去看看她的想法,實在不像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種“不放心”。
芙玉上仙想了兩年都沒想明白的事情,自然不會在這一瞬想明白。她壓製住自己心中莫名的想法,本想回去休息一番,卻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偏殿。
“師父?”舒棠剛耍完一套劍法,便見師父恍恍惚惚地走了過來。
“花花。”芙玉無意識地喚了她一聲,隨即眉頭緊鎖。
一看到師父皺眉,舒棠心裏咯噔一下,忙問道:“師父,是不是我剛才的招式用錯了?”
“不,”芙玉輕輕搖頭,“你劍意領悟的很好,繼續努力。”
說罷,舒棠又見她師父恍恍惚惚地離開。
師父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舒棠心裏不放心,將劍收回體內,跑著跟上了芙玉,“師父,您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芙玉回頭,看見她俏生生的徒弟麵帶憂色,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她好像許久都沒有認真說過話了。
每每和徒兒說話,她都覺得不自在,便不知不覺地疏遠了徒兒。芙玉心中內疚,隻好態度極為認真地道:“為師心中有些事情,你好好練功,不用擔心我。”想了想,她又補充道:“為師明日去妖界一趟,你若是餓了,廚房備了好些吃的,直接去吃便可。”
舒棠一窘,以她對師父的了解,廚房裏必是備了普通人一年所需的糧食。
師徒二人進行了短暫的對話後,芙玉抬腳離開,舒棠也未再追上去。回到偏殿後,她運作真氣,激出體內凝結而出的氣劍,斜飛入天,劍尖一抖,挽出了一朵劍花。
翌日,芙玉一大早就出發去了妖界,一路來到回春堂後,她敲了敲門,很快,一隻圓滾滾的小兔子跳了出來。
見是芙玉上仙,綺煙淡定地化作人形,雪白色的小披肩護著上身,看著倒是暖和。
芙玉沉默了下,忽然開口寒暄道:“身子最近還好吧?”
聽到芙玉上仙說這等寒暄的話,綺煙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淡淡應了聲,請芙玉進門後,在前方引路。
竺采彤此時斜倚在美人榻上,嬌紅的唇撅起,略帶不滿,“小芙蓉,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綺煙打賭輸了,正在給我捏肩呢。”
“什麼賭?”芙玉撩開層層紗幔,走到她身邊,見旁邊有個座位,便直接坐了。
那本是綺煙的座位,不過綺煙並不在意,既然座位被占,她幹脆化回了兔子的形態,跳上了美人榻,窩在了竺采彤身前。
竺采彤得意洋洋地道:“我與她對視,誰先臉紅便是誰輸,她沒多久就輸了。”
雪白的小兔子動了動耳朵,紅彤彤的眼睛盯著床榻,假裝沒聽見。
芙玉靜默片刻,問道:“這賭可有什麼意義?”
“自然是有,”竺采彤輕笑,看向小兔子的目光與從前大為不同,“這樣一來,就能看出是我喜歡她多一點,還是她喜歡我多一點。”
芙玉上仙這回不說話了,竺采彤換了個姿勢後,玉手輕撫兔毛,頗有幾分揶揄之意地笑道:“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風吹來了你這位上仙?是不是你家小徒弟又缺什麼丹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