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名衡和黃澎兩人大喜,連忙叩頭謝恩。等散朝後,兩人出了大殿,群臣紛紛朝他們側目道“挖黃河淹死這麼多百姓,竟然還升了官,真是沒天理。”
黃澎聽了麵不改色,而高名衡聽了則心裏發冷,自己在開封受盡了苦楚,自己對大水雖然也有責任,但是那是為了保全開封,誰會想到黃河汛期的意外。現在百官如此對待自己,心下便生起了辭官的念頭。
再說崇禎回到了禦書房,神色很是惱怒。手裏還拿著周王朱恭枵的請罪折子,罵道“你們想要幹什麼?眼裏還有沒有朕?你們要是覺得永明王比朕好,你們就去立他為皇帝好了。”
邊上的王承恩聽了汗如雨下,不敢上前規勸。這時,朱慈烺走了進來,看到崇禎這副樣子,奇怪道“父皇,您怎麼啦?又有誰惹您生氣了?”
崇禎“哼”地一聲,把周王的折子塞給了他,說道“你自己看看一代賢王周王你奏章。”
朱慈烺看完後,驚訝地說道“周王去了衡州四叔那裏?”“他落難後不來京城,卻去了衡州這麼一個好去處,難道這天下隻有永明王能照顧他?朕就不能照顧他全家老小?”崇禎自嘲道。
“還有你四叔在衡州搞的‘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官紳一體納糧’,他在搞什麼,這麼好的建議在京城的時候為什麼不向朕提,回到衡州就搞這套,他是不是想收買盡天下人心?”崇禎氣呼呼地繼續說道。
朱慈烺辯解道“那還不是四叔在京城裏掣肘太多,沒法向父皇提出嗎?要是他在京城這麼一說,還不被百官的唾沫給淹死?”
崇禎一聽,大怒道“到了現在,你還在為他說話?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未篡時。你以為他是周公,朕卻覺得他是王莽!”
朱慈烺一聽,臉色頓時一白,哭著跪倒在地,不停叩頭道“父皇,您怎麼啦?您為何這樣如此看待四叔?四叔雪裏來,風裏去,為了大明差點死在戰場之上。他如果是王莽,哪裏有拿自己的性命去博得天下人心的?父皇,兒臣求您,求您三思啊!”
崇禎心裏的偏激的鬱火漸漸平息下來,歎了口氣,扶起了朱慈烺,流淚道“太子,是父皇失態了。唉————周王去衡州就去吧,朕不會再怪罪他們兩個了。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朱慈烺神色惶惶地離開禦書房,來到坤寧宮,把崇禎剛才說的話對周皇後說了一遍。周皇後聽了大驚道“皇上怎麼會如此說你四叔?這—這可怎麼得了?”然後思索片刻,對朱慈烺說道“太子,你別怪你父皇,現在大明形勢越來越嚴峻,你父皇的壓力太大了。”
朱慈烺點點頭道“母後,兒臣知道了,兒臣多想四叔能回來幫助父皇。”
周皇後自言自語道“母後又何曾不想,可是—唉———不說了,不說了——”
周皇後是崇禎的妻子,她對崇禎是太了解了。周仁遠在崇禎心裏就像一把雙刃劍,崇禎想用好周仁遠,但是隻限於刀柄在自己手裏。而周仁遠的表現使崇禎覺得無法掌握好這把刀柄,深怕周仁遠這把刀反過來會傷著自己。為了安全,還是讓這把刀遠離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