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問道“太後請講,老身等洗耳恭聽。”
“如今皇上已經十六了,到了娶妻的時候了。還有坤興公主今年已經十七了,雖說先帝曾經定下了輕騎都尉周顯為駙馬,可是如今周顯投降了韃子,身處京城,婚約尚未取消,這件事哀家和太妃深為苦惱,想和你們商議一下如何處理?”張嫣緩緩說道。
馬氏和王氏一聽,隨即說道“為皇上選妃,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坤興公主和周顯的婚約倒是棘手。”
張嫣見周仁遠一直不說話,嗔道“四弟,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就不關心皇上和坤興公主的婚事?”
周仁遠饒饒腦袋道“皇嫂,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不是不關心皇上和坤興公主,咱們先得問問皇上和坤興公主心裏怎麼想的吧。如果皇上心裏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那咱們就是瞎折騰。至於坤興公主那裏,她心裏是不是還惦記周顯,咱們都不知道,如果她已經把周顯不當回事了,很簡單,我可以叫皇上昭告天下廢除婚約,既然周顯當了漢奸,就別指望再娶坤興公主了。”
袁貴妃笑道“太後,我就說嘛,四弟的想法和我們這幫女流之輩不同。他啊,會先從他人的立場出發,想的周全。”
張嫣笑道“太妃言之有理。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四弟你了。你先去探探皇上和坤興公主的口風,我們再做商議。”
“啊?這皇上的婚事也歸我管了啊?”周仁遠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馬氏笑道“難得太後和太妃這麼看重你,四兒,你就應承下來吧,畢竟這也是國事!”
周仁遠見馬氏發話了隻好點頭道“好吧,這件事交給我了!”
之後,張嫣和袁貴妃去了後花園賞花,看到朱慈爝調皮可愛的樣子,不禁輕聲歎道“要是我能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該多好啊!”
袁貴妃知道她自從被客氏害的流產不能生育後,心裏一直耿耿於懷,便勸慰道“嫂嫂,依我看,這聶王妃挺會生養的,要是她再和四弟生了個兒子,就把他過繼給你,你也好有個寄托。你看,昭仁和慈炯不也不是我親生的嗎,現在我覺得我就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他們倆對我也挺孝順。”
張嫣驚訝道“弟妹,可以這麼做嗎?”
袁貴妃說道“如果嫂嫂覺得難開口,我替你去和四弟說!”
張嫣歎氣道“等他們再有了兒子再說吧。”
過了兩日,周仁遠進宮在禦書房對朱慈烺說道“皇上,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朱慈烺笑道“四叔,你我之間哪裏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話請盡管說。”
周仁遠遲疑片刻,輕聲問道“皇上,你心裏可有中意的姑娘?”
朱慈烺一陣臉紅,張嫣曾經隱隱約約對他提起過,自己年齡已過了十六,該到了娶妻生子的時候了。朱慈烺搖頭道“這些年我一直隨叔父你在湖廣生活,還沒有中意哪家的姑娘。”
“這倒也是。”周仁遠點頭道“那我問你,你心裏有沒有成婚的想法?”
朱慈烺一陣遲疑,想起後宮空空蕩蕩。自從當了皇帝之後,與周仁遠一家好像疏遠了不少,自己也不能隨便去攝政王府,空虛和寂寞時常糾纏著他,他也許後宮能常常陪他說話聊天的人。
周仁遠見他遲疑,便拍拍他的肩膀道“四叔知道了,四叔一定為你選個大家閨秀,會體貼人的好姑娘。就像當年你的母後照顧先帝一樣。”
朱慈烺聽他提起崇禎和周皇後,突然放聲大哭道“四叔,我好想念父皇和母後!我真的好想念他們!嗚嗚———”
周仁遠強忍著淚水說道“四叔也想念他們!我們隻能把這種思念藏在心底!因為你是皇上,我是攝政王!我們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軟弱的一麵!知道嗎?以後你有什麼苦楚,盡管可以和我說,因為我是你的叔叔!”
朱慈烺擦著眼淚點點頭說道“四叔,慈烺知道了!你永遠是我的叔父,是我最敬重的人!”
周仁遠已經沒有了再去和朱嫩娖交談的心思,陪著朱慈烺一起懷念起曾經在京城皇宮裏和崇禎,周皇後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兩人說了整晚,一直到淩晨才在禦書房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