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早就稟報給皇上了?”周仁遠大吃一驚道。
“是啊!暗中監察百官是臣的職責,臣豈敢懈怠?”劉僑躬身答道。“臣還疑惑呢,密折早就遞上去兩三個月了,卻一直沒有音訊,臣還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周仁遠沉聲問道。
“臣以為是殿下壓下了!”劉僑低聲說道。
“哦?你怎麼會以為是我壓下來的?”周仁遠好奇道。
“因為—因為臣查到的大多是來自湖廣的將領和官員。”劉僑呐呐道。
“竟然大多是我湖廣的官員將領?”周仁遠張大嘴巴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
周仁遠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自己的湖廣的時候對文官武將一直在教導他們生活要簡樸,自己也是以身作則,削減王府的用度。因為他深知崇禎沒有錢的苦楚,因為沒錢,軍費不能開支,這才造成了大明一步步陷入萬丈深淵。可是如今,隻取得了一點小成果,文武百官就開始忘記了以前的教訓,奢靡之風頓起,以身試法者不斷出現,而且還是自己麾下的老人。
周仁遠半天問道“劉僑,你那裏可還有名單?”
“有。”劉僑答道。“你去按照名單一一查實,如果這些人確實犯法或者受賄,馬上抓人,你就說是奉了我的命令行事!”周仁遠有些意興闌珊道。
“殿下,那些可都是為大明出身入死的將領,或在湖廣治理有方的官員,您就不怕——?”劉僑遲疑道。
“怕天下人說我翻臉無情還是過河拆橋?”周仁遠冷笑道“律法麵前人人平等!不管他以前為大明立過什麼樣的功,有過什麼樣的政績,都不能掩蓋犯罪的事實。給我抓!”
一個時辰後,金陵城裏雞飛狗跳,劉僑帶著錦衣衛四處抓捕違法的官員和將領。一名湘軍參將在被抓捕時高嚷著“你們錦衣衛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抓我,我可是攝政王殿下在桂王府時的親衛出身。”還有一名副總兵高喊道“當年攝政王在錦州與韃子大戰,我可是拚死保護過攝政王,你們都反了天了!連我都敢抓!”
當第二天周仁遠接過劉僑的遞過來核實的名單,看著名單上的名字,既傷心又憤怒,名單上大多都是自己認識的人。有三個是自己的親衛出身,擔當副總兵和參將後貪汙軍餉,還有四名是湘軍水師將領,罪名是貪汙和受賄。文官五人,三人是海關稅賦司的官員,罪名是受賄,都是來自湖廣。最後兩人是江南本地官員,
罪名是霸占田畝。
“都交於刑部吧!”周仁遠緩緩說道“不過在交於刑部之前,我要和他們先見上一見。”
周仁遠來到錦衣衛的詔獄,看到牢房裏的十二個人蓬頭垢麵,已經沒了往日裏的威風。他們看到周仁遠一起跪下哭喊道“王爺,救救我們!”
“救你們?”周仁遠怒聲道“你們犯的事情你們自己清楚,你們叫本王怎麼救你們?”
“王爺,隻要您發話,皇上和大臣們都會聽您的。您就看在我們曾經為您和大明出生入死的份上,救救我們吧。”眾人哭訴道。
“糊塗!”周仁遠大聲道“我權利再大,能大的過大明律法嗎?你們當中大多是我湖廣的老人,更別說還有是我桂王府的親衛出身,當初我是怎麼教導你們的?怎麼到了金陵這花花世界,竟然知法犯法,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不成?”
眾人低頭嗚咽道“殿下,當初在湖廣,標下等生活艱苦。等到了金陵,看到這花花世界,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這才———”
“李自成是怎麼敗的?你們不是不知道,當年他擁兵百萬,占據京城,可是後來呢?就是因為手下將領隻知道享受,欺男霸女,夜夜笙歌,這才搞的人怨沸騰,最終被韃子打的落花流水。你們難道想讓我成為第二個李自成嗎?”周仁遠痛心道。
眾人聽了隻是不斷在地上叩頭,嘴裏不斷嗚咽求饒。
“罷了,罷了!我會把你們交給刑部明正典刑,至於是砍頭還是流放,都等著刑部的判決吧!你們都太讓我失望了!”周仁遠最後說了一句,沉重地離開了牢房。
“殿下————”身後傳來眾人不斷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