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為誰癡心
接連幾天,周仁遠一直沒有上朝,他把自己關在王府裏的書房內,誰也不肯見。
他拿著定慧轉交給他陳圓圓臨終前的遺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一遍,流淚一遍。原來陳圓圓自從和他軍營一別,就孤身一人輾轉到了湖北。在那裏一座尼姑庵落腳,正巧碰到定慧師太在那裏做住持,而且她發覺自己懷孕了。
定慧見她一個孤身女子流落江湖,十分同情,便叫她在庵裏住下。住了大半年,接近臨產時,陳圓圓生產大出血,定慧想盡辦法維持她的生命,可是還是隻保住了胎兒,陳圓圓臨終告訴定慧,這個孩兒是她和大明攝政王的骨肉,還寫了一封書信叫定慧有機會一定要讓孩子認祖歸宗。
但是在給周仁遠的信中,陳圓圓道出了實情,雖然自己很想為周仁遠生個孩子,但是算算日子,這個孩子其實是她和吳三桂的。可是她一想到吳三桂曾經被天下人唾罵,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受盡世人的白眼,所以懇求周仁遠認下這個女兒,讓女兒從此和吳家沒有半點關係。
周仁遠心裏倒是沒有介意朱紅豆是陳圓圓和吳三桂的孩子,想起陳圓圓一生坎坷,為了自己的名譽,不惜遠離自己,自己獨自承受世人的唾棄和誤解,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他燒掉了陳圓圓的遺書,然後給吳三桂寫了一封信。寫完信,他派熊天賜親自送去湖南。
“仁遠,你是不是在怪我?”三天後,周仁遠回到了王婉婷的房間,王婉婷輕聲問道。
“怪你什麼?”周仁遠低頭解著自己的衣裳。
“怪我沒有留下陳圓圓!”王婉婷走上前幫他脫去外麵的長袍。
周仁遠沒有回答,躺在床上歎息一聲“人都沒了,說起怪誰也隻能怪我,跟你沒關係。”
王婉婷輕輕抱住他的身軀道“仁遠,能不能從此讓紅豆跟著我,我來當她的母親。”
周仁遠沉默半晌,搖頭道“不行。跟著你,我怕你寵壞了她,因為你心裏對圓圓有愧疚,對於她的孩子你會嚴加管束嗎?這對孩子的成長不利。我自有安排!”說完閉上眼睛,休息了。
王婉婷聽了眼睛泛紅,側身躺在邊上,一夜未眠。
而遠在衡州的吳三桂接到周仁遠的書信,也在書房裏大哭了一場,然後寫了兩封信叫熊天賜帶回給周仁遠。
過了不久,金陵日報刊登了吳三桂早已休掉陳圓圓的休書。三日後,周仁遠下令追封陳圓圓為自己的側妃,把她的遺體遷往陳圓圓的老家蘇州。
定慧師太本來辦完這件事之後久要走,但是聶芷若死活不依,非要她常住些日子。再說周仁遠的大母王氏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佛法高深的尼姑,更是舍不得定慧走。
定慧師太見王氏如此誠心,便答應下來為王氏講經說法。後來不知怎麼,宮裏的張嫣和袁貴妃聽說攝政王府來了個得道尼姑,而且和周仁遠有師徒之情,便叫定慧進宮說次法。
周仁遠無法,隻得請定慧師太進宮,同時還帶著朱紅豆,朱慈爝進宮。
眾人來到皇宮,門口的禁軍不禁啞然而笑。前麵走著的是一位嚴肅的出家尼姑,後麵跟著的攝政王一手拉著一個小孩,慢步前行。
馬上要進入冬天了,朱慈爝流著鼻涕,眼見沒地方擦,不停地拿著周仁遠的袖子擦鼻涕。周仁遠沒有發覺,邊上的朱紅豆咯咯地笑個不停。遠處的侍衛見到此景,控製不住,都哈哈大笑起來。
黃四維正好出來迎接,一看,趕緊上前抱住朱慈爝,一邊掏出手絹幫他擦鼻涕一邊心疼道“啊喲喂,我的世子爺,這麼冷的天都把不給凍壞了。”
周仁遠這才發覺兩個小孩鼻子都凍的通紅,他見黃四維已經抱上了朱慈爝,於是就把朱紅豆給抱了起來。
定慧回頭看了一眼周仁遠,暗自點頭,看來朱紅豆將來的日子不會難過。
眾人進了宮,周仁遠先把朱紅豆和朱慈爝帶到袁貴妃處,然後叫黃四維領著定慧去了慈慶宮。此時的昭仁已經六歲了,儼然大姐姐一般把朱慈爝叫過一旁問道“慈爝,這個小妹妹是誰?”
朱慈爝不大好意思地回答道“昭仁姐姐,她叫朱紅豆,是我的妹妹!”
袁貴妃聽了驚訝地問周仁遠“四弟,這小姑娘當真是你和她的女兒?”
周仁遠點點頭,拉過朱紅豆給她請安。朱紅豆怯生生地給袁貴妃要磕頭,袁貴妃趕緊抱起她親了親她的臉道“可憐的娃,以後常到伯母家來玩,你看這裏有你的昭仁姐姐,可以和你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