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別以為你仗著四朝老臣就可以在大殿上大放厥詞,汙蔑我等。”這些大臣暴跳如雷道。“皇上,請您為我們做主啊!”
“黃大人,這話有些嚴重了吧!”朱慈烺不滿道。
“皇上,聽臣細細說來!”黃道周向朱慈烺躬身道“太祖驅除暴元後,開創大明,就下旨在遼東建立奴兒幹都司,管理遼東。成祖時,又在黑龍江建立奴兒幹衛。永樂二年,特地在黑龍江特林建了一座永寧寺,並立下一座碑文,宣示這是我大明的國土。宣德八年,宣宗皇帝又在特林立了一塊碑,宣示大明主權,黑龍江,烏蘇裏江流域包括庫頁島在內都是我大明的國土。如今,這兩塊碑文還在,況且桂王殿下已經收複了遼東。難道這些還不夠說明遼東都是大明的國土?諸位大人還在質疑出兵的合法性嗎?如果你們還有人質疑,就請去翰林院翻翻我朝的典籍吧!”
朱慈烺和大臣們被他這一說,都低頭悶聲不響。曾和站出來說道“黃大人不愧是儒學大家,對典籍過目不忘。不過就算遼東是大明的國土,但是如今羅刹國大兵壓境,這場仗要打起來,我大明就要舉傾國之兵,要戰勝他們恐怕沒這麼容易吧。我可聽說這羅刹國是個強國,這不連一向戰無不勝的桂王殿下現在不也是生死不知嗎?再說,我大明剛剛恢複元氣沒多久,要和羅刹國開戰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朱慈烺一聽,滿心讚許道“曾大人所言極是,自古兵者大事也,不能貿貿然就和一個西方強國開戰。當然,朕也不是不關心遼東,但是還是要慢慢斟酌才好!”
“既然皇上如此猶豫不決,老臣也無話可說了!”黃道周滿心失望道“不過老臣有句話要提醒諸位大人,如今遼東和桂王有難,諸位和我還能在這裏高談闊論都是托誰的福?俗話說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可是現在是過河拆橋!”
朱慈烺和群臣臉上一紅,曾和正待訓斥黃道周。黃道周笑道“曾大人也想參我一個大不敬?不要急,待我把話說完!”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錦囊對朱慈烺說道“皇上,這是老臣離開盛京前,桂王交給長公主的,本來希望由長公主交給您,但是長公主聽說桂王殿下有難,半路上又回去了,所以沒辦法隻好由微臣代為轉交給您。桂王殿下交待,希望您看過這個錦囊之後,把那些還關在大牢裏的王夫之,顧炎武這些人都放了,就當一個人情吧!”
太監小心翼翼地拿了遞給了朱慈烺,朱慈烺滿心狐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色大變,渾身不停地顫抖。群臣都很好奇這個錦囊裏到底寫了什麼,皇上怎麼會如此失態。
朱慈烺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先的意氣風發的臉色如今變得十分衰敗,他黯然地揮揮手,嘶啞著嗓子道“下旨,把王夫之等人都放了吧!”
“皇上!不行啊,他們可都是——”曾和急忙說道。
“這是朕的旨意!照辦!”朱慈烺騰地站起身來,臉色通紅大怒道“退朝!”
禦書房裏,朱慈烺看著崇禎的遺詔怔怔出神,心裏五味雜陳。他沒想到崇禎竟然留了一份遺詔給周仁遠,他腦海裏一直在閃現“太子如可輔則輔之,不可輔則取而代之”這句話,又想起自己曾經想過當年和自己的父皇置氣,想把這個皇位讓給周仁遠,沒想到崇禎竟然真的動了這個心思。
“哈哈哈———”朱慈烺突然一陣狂笑,然後一邊流淚一邊自言自語道“父皇,您還真是欣賞四叔啊!孩兒竟然當年還苦苦哀求您留下四叔!我真傻!我真傻!”
過了半晌,太監聽見屋裏沒了動靜才敢小心翼翼進來稟報道“皇上,懿安太後來了!”
“又一個逼朕的來了!這大明到底是誰說了算?”朱慈烺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