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徐家的第五天,上海下雪了。雖然隻積了一公分的雪,但也非常難得了。當薑怡早起去找阿竇,告訴他這個消息時。阿竇的的話是這樣的:“別騙人。這得多大的冤情上海才能下雪啊?哥到上海都八年了,也沒見到雪長啥樣。”
結果出了門,阿竇就傻了眼。
不僅是阿竇,那一天很多老上海都傻了眼。然後紛紛買了今天的報紙,看看是否有重大冤情。然並卵,上海那幾天啥事都沒有。都說竇娥冤,六月飄雪。上海五年一下雪,七八十年才一積雪。這個幾率,90後都可以去買彩票了。
就在雪的鼓勵下,大上海的各處都熱鬧起來。先是火車站的農民工回鄉熱潮,再是維多利亞港的購物狂潮。電視台歌舞升平。各大公司發了年終獎金。春晚的倒計時將盡,年之將近。到了小年夜那天,更是千家萬戶守著一個電視機,一起看cctv1。徐老還給她和阿竇發了紅包。徐玖暮也在場,徐老卻把兒子給忽略掉了。
阿竇還不好意思:“徐老,我都多大的人了……”
“這話就不對了,再大,你們也是晚輩。壓歲,壓歲,這要壓掉你們來年的不吉利。”
這偏心的,連薑怡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徐老還指著吃的,問她:“伊伊,你是讀過書的人,爺爺來考考你,中國人都說民以食為天,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她對答如流:“這句話出自《漢書·酈食其傳》。酈食其是個書生,很有學問。他曾獻計幫助劉邦智取陳留,被封為廣野君。有一次,項羽要取劉邦的成皋,成皋是糧倉。於是劉邦問酈食其該如何取舍。他說: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不能舍。”
徐老笑得合不攏嘴:“哈哈,果然是才女。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趙姨,把那東西拿給伊伊吧。”
然後她又收到了一對玉鐲子,緬甸產的。老坑玻璃種。
回到臥室打開紅包,一疊毛爺爺,整整有三千。獎學金4000也打入了卡上。一共七千塊錢。她想給徐爺爺買個禮物,就用這七千吧。
禮尚往來,才是好晚輩。
第二天跟徐老打了招呼要外出購物,結果徐老這麼跟她說:“玖暮,去送送伊伊。”
“……”她能拒絕麼?
上海的街頭,人來人往。氣氛熱鬧極了。這一輛大眾轎車,夾在蘭博基尼,法拉第,寶馬等豪車當中,顯得十分低調。逛完了禮品店,她包下了一對東北長白山老人參。回去的時候,徐玖暮安靜地開著車子,而她決定問個問題。
“你和阿竇什麼關係?”
“什麼?”
“你和阿竇什麼關係?”她再直接點:“你喜不喜歡他啊?”
“……”
方向盤打了個滑,頭一次,徐玖暮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阿竇動不動就提到你,而且他很崇拜你。”她義正言辭道:“如果你真的喜歡阿竇,我勸你趁早放棄,他已經交了女朋友……”
“那不就成了。”
她想到昨兒趙佳璧的話:“那你怎麼不再找個女朋友?”
“你看我父親那樣,我怎麼敢再找一個刺激他。”
說的也是,徐老因為一個女的,和兒子吵成這樣。如果他再隨便找一個,估計徐老真的要斷絕父子關係了。不過,這不關她的事。
沒想到徐玖暮說:“除非找你。”
她回他二字:“嗬嗬。”
嗬回了家。隻看麻將桌已經備好,阿竇和徐老正等著他們。商量著一起搓麻將。薑怡送了禮物,徐老喜的滿麵紅光,又拉她一起打麻將。這東西她也會玩,隻是不太熟練。不過耳目比較好,基本能從各人的風聲中,知道他們戰局如何。
但,大過年的,就是要讓長輩開心一番。於是故意輸了幾場。結果是阿竇和徐老贏了。她和徐玖暮輸的一塌糊塗。徐家的懲罰還比較特色,輸了,不要賠錢。而是:“你們兩個,明天打掃後麵的庭院,不弄幹淨不許回來。”
於是第二天,她拎著掃帚去打掃庭院了。
咳,薑怡啊薑怡。站在西風中,她喟然長歎,你也有一天掃庭院。
庭院靠著徐玖暮的房間。她凍得有點狠,掃完了庭院,手都紫了。於是徐玖暮對她說:“去我房裏取取暖,待會兒再回去。”
這是個很好的提議,因為她還記得他的桌上有張詭異的照片。但是再去的時候,照片已經不在了。周圍素淨的很,看樣子他很久不回來住了。要說吧,作為一個女刺客,她幾乎是沒有什麼感情上的*的。所以愛情啊,友情啊,親情啊,自己始終都有點吃不消。唯獨好奇心,今人古人通用。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