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是我下的呀。可憐蓮花山莊的那一批好男兒了,陪著你母親都成了累累白骨……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媚開始瘋狂地笑起來。
笑,也分很多種。佛祖是拈花一笑。但是她,卻是笑中藏刀。乍一聽,這笑是如此清脆,動聽。但是周圍的“俠士”們開始一排排倒下。人人捂著胸口大喊大叫。還有內功根基淺的人,已經吐血昏迷。這笑容,居然如此攝人心魄。
“停!——”攝影師喊了停:“好了d!”
她這才長舒一口氣。剛才那場戲,自覺感情已經十分到位了。但是徐玖暮卻走了過來,先是誇了一番,然後語氣一轉:“伊伊,你目光不夠狠的。秦媚是個六親不認的人。所以看人都像是看玩偶,而不是像你這般有感情。”
“……我知道了。”
“拿出《錦衣夜行》中和嚴世藩演對手戲的那種眼神來,那才是我們所需要的秦媚。”
“嗯。”
徐玖暮已經說得十分客氣了。但,她也知道好歹。因為犯錯的是自己,所以他耐著性子勸說。而且並不要剪掉戲份。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賀萱這麼好的演技,都因為犯錯被徐玖暮罵了不下十次。罵的雖文明,但嚴厲的眼神,卻夠讓人受的。
誰說的,每一個好導演,必須要有罵人這項技能。簡直金科玉律。
但是導演的女友也在片場,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才演了一幕戲。她已經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羨慕嫉妒恨——阿依米娜還過來抱怨:“伊伊,徐總在我們麵前是個苛刻挑剔的大導演。在你麵前,這他媽的就是個小綿羊啊!”
回到化妝室卸了妝。她對著鏡子練起眼神戲。盡量裝出最凶狠的樣子,的確,表情到位了。但是眼神還沒有到位。這雙眼睛,被自己的許多粉絲譽為“全中國最靈的眸子”。大而清澈。任何時候,任何角度,都不會顯得呆滯無神。
這是薑伊伊最大的魅力所在,但是今天被她搞砸了。她努力把鏡子當中的那個人,當做惡魔。但是就是凶狠不起來。這就麻煩了。秦媚是凶狠的角色。假如眼神不到位,凶狠中的凶字就要減少一半的表現效果。秦媚的詮釋就不夠位了。
她瞪了一下午,勉強能恢複五分的凶相。但是離《錦衣夜行》中的表現差遠了。
泄氣了。她覺得,自己或許遇到了事業的瓶頸期。
晚上回去的時候,是徐玖暮送她的。路上一言不發,她還在鬱悶。徐玖暮倒是滔滔不絕說著上海的路況。又問她:“不高興?”
“還好。”
“下午說了你幾句,可能說重了點。”
“不,你沒說錯。”她揉了揉都瞪紅的眼睛:“要是再這樣下去。秦媚我根本詮釋不了。”
“什麼?再怎麼下去?”
“沒,沒什麼。”
她煩惱啊。你說這種“我好像覺得你吻我的感覺不錯。”“你做飯也挺好吃。”“看片子的時候,不知道為嘛會身體熱。”的私人問題,怎麼請教一個不同性別的人?什麼,男友?關鍵是她也不清楚男友是個什麼概念。
回到了公寓,阿竇已經做好了一桌飯。要留徐玖暮喝酒:“老板,來喝一杯。下個月去蘇州取景了。就沒有上等的茅台喝了。”
“喝完了,明天準時去我工作室。”徐玖暮還是不忘公事:“伊伊最近有一段空檔期,我想安排幾個劇組的通告給她。”
“這個一定。”阿竇已經給徐玖暮滿了杯。又問她:“伊伊喝不喝?”
“她不能喝。”徐玖暮已經起身阻止了阿竇,生生把酒杯拿了過來。又把她給支走:“伊伊,去打個電話給我的助理,讓他一個小時之後來接我。”
“哦。”
徐玖暮倒是挺明白的,現在國家醉駕罰得嚴。一瓶啤酒,幾口白酒就是酒駕。所以聚餐的時候,徐玖暮喝完了啤酒,都不會自己開車的。畢竟是公眾人物,手頭還有電視劇。他現在做什麼都十分嚴謹。直接承襲了王元的三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