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在天劫到來之時,認為是你觸怒了天道,才會棄你而去,獨自逃生。可我卻覺得隻有在你身邊才能活下來。果然,他們死了,而我因為躲進了你的身軀,僥幸活了下來。”
天罰,不像天劫,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胡亂擊殺生靈。我當時以為自己頭頂聚集的雷雲是為了把我劈死,實際上卻是因為何蓁蓁躲在我身下,把我當成了擋箭牌,才讓天雷難以下手,纏在頭頂久久不散。
我昏過去之後,何蓁蓁幹脆帶著鬼眼錢打進了我的肩膀,借此躲過了天罰。
我醒來之後,雖然也感到肩膀有傷,卻把它當成了解敬文給我帶上刑具時留下的傷口,一直沒去在意。
直到我搖動了血錢,牽扯了一絲天機之後,一直藏匿在我肩頭上的何蓁蓁才確定了附近沒有危險,從我肩膀上鑽了出來。
“哈哈哈……”我聽完之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半命道,半命道的傳承啊!沒想到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半命道的傳承裏麵藏著多少秘密。”
我會笑,是在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後的自嘲。
寧逆天那樣算無遺策的人物,怎麼會輕易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裏?他能打造出鬼眼金錢,就一定有控製鬼錢的手段。
這些手段,無非就是威逼和利誘。
讓天道之力反哺鬼錢就是重利,把鬼魂的生死控製在自己手裏就是威脅。
寧逆天肯定有這樣的手段。隻不過,吳家後人在傳承絕技的過程當中,不僅遺失了鬼脈的秘密,還傳錯了秘辛。所有人都覺得鬼眼錢中的靈魂是一種犧牲,都會對鬼魂愧疚無比,甚至舍不得輕易動用。
錢裏的鬼魂大概也跟何蓁蓁他們一個想法,寧可讓後人覺得愧疚,也不願意告訴他們真相。因為那樣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就會發生逆轉,這是鬼魂最不願看到的事情,哪怕他們生前都是吳家傳人。
或許,當初造成這種誤會的,就是吳家人自己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嗎?
我好不容易笑停了下來:“何蓁蓁,你雖然逃過了一劫,可是現在還有更大的劫數在等著你。”
我指了指牢房四周:“這是懸鏡司的黑牢,什麼妖魔鬼怪都跑不出去的地方,你跟我進來,就等於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裏了。”
“我能出去。”何蓁蓁的一句話像是石破天驚,把我震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急聲問道:“你能出去?怎麼出去?”
何蓁蓁平靜地說道:“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要跟你出來嗎?那時候,我感覺到你可以幫我找到我的身軀,找回我過去的記憶;現在我感覺到了,我的身軀應該就在這附近。隻要我的魂魄進入軀體,我就能出去。”
何蓁蓁是惡魘,隻要她能拿回軀殼,必然實力通天,就算不能打出黑牢,至少也能把黑牢攪得天翻地覆。黑牢當中有多少凶神惡煞,隻要能把他們全都放出來,我不信沒有逃生的機會。
我眼中的希望剛剛亮起,何蓁蓁就給我潑了一盆冷水:“前提是你能幫我找到身軀。”
我搖頭道:“黑牢當中戒備森嚴、高手如雲,我現在連內力都提不起來,手裏又沒有鬼眼金錢,還有什麼辦法幫你找軀殼?”
何蓁蓁沉聲道:“我感覺,你肯定有辦法。”
我無奈道:“這一次,你的感覺恐怕是錯了。”
何蓁蓁再次沉聲道:“我的感覺從來就不會錯,除非是我在自己騙自己,否則,我預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你是因為我騙了你才不願意出手;還是已經自暴自棄,準備困死在牢房裏?”
我覺得何蓁蓁瘋了,有些不可理喻,幹脆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理會對方。何蓁蓁頓時暴怒道:“吳召,你別忘了當初答應過我什麼!”
我懶得搭理對方,幹脆擺手道:“我幫你辦事兒,也得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現在我自身難保,還談什麼幫你找回軀殼?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何蓁蓁咬牙道:“如果你幫我找回軀殼,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小白糖的秘密。”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之後,又再次躺了回去:“我沒有興趣聽你胡說八道,你最好也別來煩我。要是你覺得實在不爽,那就出手殺了我好了,反應我現在也沒有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