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了一會兒雲舟,眼看著天就要亮了,連忙沿著山路回到了原處。與韓九玄告別之後,林小悅回到了竹苑中,將兩人打算再造一艘雲舟的事告訴柳子衿。
柳子衿歡喜地點了點頭,道:“靈石的事就交給我來辦。”
若問整個情天之巔上,誰的靈石最多,無疑便是鳳九闕了。鳳九闕寵愛柳子衿,隻要她開口,便是天上的月亮都會為她摘下來,隻是一下子要太多的靈石,難免會引起鳳九闕的懷疑。
“師父說,她需要大概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們也不急,慢慢來。”林小悅目光閃了閃,“或許我們可以利用桑青那個小丫頭一番。”
桑青是一條剛修煉成人形不久的小青蛇,以前是在幽姬院子裏伺候的丫鬟,幽姬死後,鳳九闕將她提拔上來,成了合歡宮的暗衛。自打柳子衿住進了竹苑之後,鳳九闕就找了個由頭,將她安排進了竹苑裏,明麵上是伺候柳子衿,背地裏卻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說起來,她們這位老祖也是奇怪,作為一隻修煉了千八百年的大妖,談起戀愛來比凡人還要幼稚。桑青進了竹苑之後,不僅要時時刻刻提防著柳子衿逃跑,還要隨時向老祖報告,柳子衿早中晚吃了些什麼,白天又去了哪裏,晚上睡覺有沒有說夢話,夢話裏有沒有他……
最奇葩的是,柳子衿廢棄掉的字畫,全部被老祖偷偷地撿了回去,視若珍寶的藏了起來。
今日是中州那群樂姬和舞姬回去的日子,早就有人匿名傳信給桑青,舉報柳子衿將會偷偷混進這群樂姬和舞姬之中,跟隨著雲舟離開。桑青雖然不大信,卻還是下意識的盯緊了柳子衿,果然,天沒亮便見柳子衿與林小悅偷偷摸摸地離開了竹苑。
桑青一路跟隨,發現她們穿過了那片花海,往舞樂閣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閣外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二人再次出來,眼看著就要到雲舟出發的時間了,她連忙跑去了合歡宮,將此事稟報了鳳九闕。
鳳九闕彼時正在整理著一幅畫,桑青偷偷地瞄了一下,發現正是昨日柳子衿廢棄的那幅江山潑墨圖。桑青說完之後,鳳九闕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朝著她望過來,眼神中帶著點猶疑,顯然是不大相信。
“桑青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隱瞞,這是那封匿名信。”桑青俯身,將雙手高舉過頭頂,手中呈著一枚玉簡。
鳳九闕抬手,那枚玉簡便飄到了他的手中,他讀取了玉簡中的內容,並未發現什麼端倪,揚聲喚道:“來人,去竹苑將柳夫人請過來。”
“是。”一人小聲的應了一句,飛快地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那人跑了回來,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氣喘籲籲地道:“回稟老祖的話,柳夫人她、她不在竹苑中。”
“啪”的一聲,鳳九闕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舞樂閣前,一艘雲舟停泊在空地上。閣門打開,一群身穿白衣麵蒙白紗的少女魚貫而出,依次踏上雲舟。
走在隊伍後麵的是一名紫衣女子,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她對著站在閣前的一名白衣女子彎身施了一禮,道:“閣主,人都到齊了。”
這白衣女子便是舞樂閣的閣主,傾城。她微微頷首,抬袖,一枚金色的令牌從她袖中飛出,浮在了雲舟的上空。金蛇令甫一落入陣眼之中,雲舟泛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啟動。”白衣女子道。
“等等!老祖有令,命雲舟上所有人都下來。”傾城話音剛落,便有一道清亮的女聲遙遙從天際飄來,聲若洪鍾,響在了每個人的耳畔。
傾城抬頭,雖未見其人,卻對著虛空施了一禮:“傾城見過老祖。”
她話音剛落,便見眼前閃過無數道虛影,那虛影由遠及近,不過片刻時間就到了自己的跟前。傾城借著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名紫衣人背著手站在她的麵前,隨著紫衣人而來的還有四名白衣侍女與一隊金甲侍衛,不過他們速度要較鳳九闕慢上許多。
這倒也能理解,在這情天之巔上能做到縮地成寸的,也隻有鳳九闕一人。
鳳九闕淡聲道:“不必多禮。”
傾城這才直起了身體,抬眸望去,隻見從雲舟之中接連走下來十幾名白衣少女,她們都是這次即將返回中州的樂姬和舞姬。
鳳九闕冷厲的目光掃了她們一眼,沉聲道:“摘下麵紗來。”
少女們愣了一愣,幾乎都是滿懷著欣喜摘下麵紗的。她們以為鳳九闕改變了主意,要從她們當中挑選一些人留下來當自己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