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雲缺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他看了一眼韓焱。
“那隻妖獸好像不在。”黃衣少女說道。
“我們這便下湖去。”藍衣青年走到湖邊,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接著,他的神色一僵,難以置信地垂下腦袋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你……”
雲缺冷漠的將自己的劍從他的心髒中抽了出來,一縷鮮紅順著劍刃緩緩流淌。
“雲缺,你瘋了嗎!”黃衣少女麵色又驚又懼,抽出自己的劍指向了雲缺。
雲缺嘴角微微彎一下,抬起劍,刺向了少女。
“當”的一聲,一道劍光從斜方刺了過來,將雲缺的劍擊得偏離了一分。韓焱站在黃衣少女麵前,冷冷看著麵前的青年,沉聲開口:“你不是雲缺,你到底是誰?”
雲缺後退了一步,“嘩啦”一聲,一隻巨大的身影從湖底躍了出來,帶起水花漫天,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那隻上古妖獸。
“不是說它不在嗎!”有人尖叫起來。
“快逃。”韓焱當機立斷,沉聲喝道。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作鳥獸散。
“你們逃不掉的。”雲缺冷冷說了一句,朝著妖獸走去,接著便見妖獸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一口將雲缺吞入了腹中。
“師弟!”韓焱目眥欲裂,想要衝上前去,卻被韓九玄一把攔住。韓九玄擋在他身前,衝他搖了搖頭,“他已經不是雲公子了。”
林小悅也沒有跑,她站在韓九玄身邊,開口道:“定是當日雲公子傷在妖獸的手中,不小心融入了它的一縷神魄,雲公子傷勢過重,被妖獸的神魄侵蝕,如今雲公子的那具殼子,恐怕已經被妖獸占據。”
就在林小悅說話之間,那隻妖獸已經離開了湖泊,朝著逃散的眾人追了出去。奇怪的是,明明韓焱等人在它眼前,它竟然視而不見。韓焱不明所以,林小悅卻明白,大概是因為她來自異時空的緣故,隻要她不主動衝上前去,妖獸便會下意識忽略掉她的存在。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些逃散的弟子俱已喪命在妖獸的口中。韓焱得知雲缺的魂魄被妖獸吞食,怒不可遏,提起劍便朝著妖獸刺去。
妖獸已經回到了湖泊中,興許這是它的大本營,它之前被韓九玄和林小悅所傷,竟然在短時間內恢複了元氣,一下子又吞食了那麼多人的魂魄,力量大漲了不少,莫說如今的韓焱,便是一百多年後的韓焱,也未必是它的對手。
韓焱被困在這秘境中多日,早已疲累不堪,因師弟死在妖獸手中,強撐著一口氣,憑借著胸中那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竟也將妖獸逼得後退了一分。
妖獸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區區一個人類挑戰了尊嚴,頓時怒氣衝天,張開嘴,發出了咆哮聲,這聲音一出,連帶著大地都震動了幾分。忽然,它的身形一滯,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禁錮在了原地。
林小悅抬頭望去,隻見妖獸的眉心處,赫然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雖然模糊,卻隱約能認出來,那是雲缺的身影!
韓焱和韓九玄自然也看到了雲缺的影子。
“師弟!”韓焱麵露欣喜之色,大聲喊道。
“是我。”雲缺回道,聲音萬分虛弱,“我快要支撐不住了,師兄,我所在的地方正是這隻妖獸的要害之處,快,殺了我!”
韓焱一向冷硬的心動搖了,他雖修得是無情道,但雲缺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師弟,要他親手殺自己的師弟,未免太過殘忍。
“師兄,殺了我!”雲缺聲嘶力竭。
妖獸的身體挪動了一下,它發出一聲聲怒吼,瘋狂的掙紮著,想要擺脫雲缺的禁錮。
韓焱握緊了手中的劍,神色不定。
時間不多了……
一旦妖獸失控,最後所有人都得死。
想到此處,韓焱猛地抬起了頭,眼底一片血紅之色。
雲缺知道他已下了決心,唇畔不由得露出一分解脫的笑意,在韓焱的劍光到達胸前的前一刻,雲缺低聲道:“師兄,幫我照顧好長歌。”
冷冽的劍光從他的心口穿過,一直被他佩戴在胸前的赤魂玉,也因這一道劍光崩裂成無數塊碎片,一團濃烈的血霧噴薄而出,隨著這團血霧噴出的,是妖獸轟然倒下的聲音。
妖獸的屍體沉入了湖底,血液瞬間染紅了湖麵,仿佛夕陽的餘輝,灑落了下來,映在每個人的眼底,都是一片濃烈的鮮紅。
湖麵之上,隱約站著一道人影,朝著他們的方向飄過來,那是雲缺的殘魂。
韓九玄用手指按了一下納戒上的藍寶石,將雲長歌從空間裏抱了出來。方才妖獸從湖底出來的時候,他擔心會傷害到雲長歌,便劈暈了他,將他放在了納戒的空間裏。
此刻雲長歌已經醒了過來,方才在納戒裏,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殘酷的打鬥,也看到了父親的魂魄被妖獸侵蝕,騙了眾多幸存的弟子前來這裏,導致他們喪命在妖獸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