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說:“總覺得天下沒有相公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你這樣厲害?”
淩朝風道:“是你見過的人少,要知道天外有天,不能太過自以為是。”
小晚抱著地圖,這句話她懂,滿是憧憬地問:“以後你會帶我到地圖上的地方去看看嗎,會帶我坐大船嗎?”
“你想去外麵的地方看看?”淩朝風很意外,他以為小晚如今不再受苦受虐待,便會老老實實安於現狀,哪怕永遠留在這間客棧裏也不會覺得悶。
小晚卻是點頭:“可想了,不過要先做好店裏的生意,將來帶著彪叔張嬸還有二山一道去。”
淩朝風問:“想先去哪裏?”
“京城。”不是小晚“胃口”大,她說,“青嶺村白沙鎮外麵的世界,我隻知道京城,一直很想去看看。”
淩朝風笑而不語,摟過她的腰肢:“早些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廚房,聽著小晚嘰嘰喳喳說昨晚看地圖認出好多地方,才明白昨天張嬸念叨的川渝蜀地是什麼意思。
張嬸被逗樂了,笑道:“川渝可不能吃,不是大青魚也不是鱸魚。”
彪叔則揚揚菜刀說:“晚兒,叔今天去碼頭買一條大青魚,給你炸熏魚吃。”
小晚也不懂熏魚是什麼,必是好吃的,不過她現在興奮的,是淩朝風答應將來不忙時,帶她去外頭的世界轉轉,而第一站就要去京城。
“嬸子,我們一道去好嗎?”小晚熱情地發出邀請。
但是廚房裏的氣氛,卻像滅了火的灶頭,漸漸冷下來,自然張嬸還是揚起笑臉:“成啊,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去。”
小晚很高興,端了一大盆粥去大堂,遇見二山,也是樂嗬嗬的,說將來二山去京城做大官,就能接應他們之類的話。
隻言片語傳到廚房裏,彪叔切著一盤泡菜,張嬸從醬缸裏撈出浸了一晚上的茶葉蛋,兩人默默不語,半晌張嬸端著碗筷出去,才笑了一句:“我哄她玩兒的。”
彪叔頷首:“我知道。”
吃飯時,本以為小晚會繼續興奮出遠門的事兒,但淩朝風說起了素素姑娘,小晚才記起來,她今天要陪相公去一趟鎮裏看望素素,去京城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吃過早飯,張嬸用小壇子裝了十幾個茶葉蛋,讓小晚捧著當禮物。
淩朝風駕車,小晚不肯坐裏頭,與他並肩,伴著車輪聲馬蹄聲,背起了三字經。背完一遍,雖有幾處要人提醒,也總算是背全了,淩朝風直誇她聰明。
小晚歡喜地問:“相公,你幾歲背的三字經?”
淩朝風隨口道:“三歲吧。”
她一時不說話了,抿著唇,像是受了挫折,淩朝風逗她:“十七歲開始也不晚,人家說,活到老學到老。”
“我在想,將來我們的孩子,不論是女娃娃還是男娃娃,也要讓他們三歲就背三字經。”小晚抱著茶葉蛋,認真地說,“不要像我似的,大字不識,什麼都不懂,又笨又傻。”
淩朝風問:“這麼著急就想生小娃娃了?”
小晚得意洋洋:“那可不,誰叫我家相公那麼厲害。”
淩朝風忙嗔道:“大白天的,胡說。”
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白沙鎮,這會兒沿街的商鋪早就開門了,捕快在街上巡視,遇見他們,遠遠打了招呼。
淩朝風見小晚緊張,便道:“往後見了李捕快不必害怕,他麵硬心軟,是心腸很好的人。”
“真的?”自然相公說的,小晚都信。
到了思韻閣,未進門,已是香氣陣陣,嶽懷音正在店堂裏指揮夥計將新的貨品擺在架上,乍見淩朝風,不禁雙眸含光,但又見穆小晚從他身後站出來,立時便收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