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片刻,方航不知怎麼左拐右繞地一帶,很快就走出了人群密集的街市,來到了一處能遠遠望見織夢閣西殿的位置。
京都的西殿與皇宮各處一角,遙遙相望,皇宮在月色下顯著獨有的金黃色調,是全京都最亮堂的地方。西殿則是暗沉的磚紅色,遠沒有皇宮氣派奢華,卻對每一個織者都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讓人看見了便忍不住去眺望那琉璃的塔尖,像引路的燈塔,又像記憶深處的家門。
方航一邊在前頭走著,一邊如數家珍道:“我們西殿啊,建於祁穆五年,那時候織夢淵才剛剛入世,兩邊都那叫個民不聊生啊。於是,當時的一任殿主,也就是淵老之一的薛先輩,率先在京都皇宮的正西角落了根。”
“薛前輩有言,西岩帝國興不在田地,而在重礦。然,帝國雖將拜利於礦,卻也將失利於礦。他早在一百年前就看出來我們這兒的礦遲早有一天是要挖完的,想要永保長盛久安,必須從用礦產換來的財富中去大肆獲取我們沒有的東西。”
“你們知道是什麼?誒,你們沒聽到嗎?那就是兵器啊!”
方航在前頭說的津津樂道,見沒人搭話,回頭一看吳杳和林奕還跟著,就放了心,又繼續自說自話。
“聖人有言,落後就要挨打。我們西岩想要壓過東文帝國一頭,就必須有足夠強大的兵力,這不僅要人多,更要人強!那不會控夢術的平民能靠些什麼呢?自然就是兵器了。因此啊……”
林奕終於忍無可忍,“西岩帝國什麼時候缺過兵器?”這不是扯淡嗎,西岩皇室主導開礦近百年,不就是為了製造大量兵器,好屯兵,指望有一日揮兵東征嘛。
方航轉過身來,神秘地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非也非也,林兄此言差矣。”他分明剛剛才知曉林奕和吳杳的名諱,這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林奕抱胸看著他,隻覺得手癢。
“普通的兵器已經落伍了,想要戰無不勝,必須有一支奇兵。織夢淵有誓言在先,不可入伍征戰,因此這依舊是一場凡人之間的爭鬥,那麼手中的兵器就成了關鍵了。林兄可知東文帝國中,十人九佩劍一說?”
林奕一揚眉,這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方航可算找著顯擺的地方了,“這東文人啊,雖喜舞文弄墨,但卻個個佩劍,連那半大的孩童,筷子都還沒拿穩呢也都開始學劍。因此,要說劍術大家,還得從東文帝國裏數。誒我看吳姑娘就使劍,不知師承何人?”
吳杳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兩人的後頭,腳步不停,眼神卻一直望向遠處的西殿,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方航說話。
方航從沒就怕過“冷場”二字,自己打了個哈哈就繼續說道:“傳說東文帝國發現了一種特殊的礦石,能造出比尋常鐵劍還要堅硬上數倍的兵器,且不畏火燒,不懼寒凍,那重量還要更輕,即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八姑娘都能舉起揮個來回。”
林奕也曾練過劍,不禁被方航說的起了些興趣,“那你是說我們要以礦換礦?”
方航這回沒再賣關子,“我們想要換還換不著,這東文個個都是人精,他們發現了這礦脈後就又埋上了,說是要作為戰略資源,暫不開發,你說這不可就是存心膈應我們嘛。”
林奕摸摸小巴,認真想了想,“如此一來,我們就會忌憚於他們未知的兵力……那我們到底是要挖礦換什麼?”
方航嘿嘿一笑,特意瞧了下四周有沒有人,這才湊到林奕耳旁道:“我們就拿普通的礦石去換他們普通的劍!”
林奕皺眉,“此話怎講?這不是瞎倒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