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敢不敢?”
林奕兩指捏住那顆山河珠,好像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捏碎一般,話音裏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沉著冷靜,反倒帶了一絲異樣的戲謔,似在嘲諷祁珩隻敢出聲不敢露麵。
空氣靜了兩秒,就在龍椅前五步遠的位置祁珩忽然陰著一張臉出現,趙清語就在他身前,被他用左手掐著喉嚨,而他的右手此時正直取林奕頸項!
趙清語委頓的眼神中閃過驚懼,連呼吸也靜止了,仿佛那手是向自己伸來,全然不顧自己細嫩的脖子還在祁珩手中,就要去阻攔祁珩。
而林奕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他大膽地盯著祁珩的雙目,嘴角譏誚地揚起,拿著山河珠的手一展,便一把將山河珠牢牢地包在了掌心,嚴絲合縫。
祁珩如鷹爪般的手就停在了他的咽喉前,隻差一毫就能輕易將它捏碎。
“祁珩,放了她,否則……”
林奕頓了一下,盯著祁珩,靠前一分,主動將自己的命門放到了對方手中。
“否則,山河珠就沒了,你永遠也得不到它,也得不到天下。”
祁珩橫行半生,最忌諱別人忤逆他,臣下後妃幾乎沒有人敢說反話,更別說向林奕這樣毫不避諱地反激。
“你找死!”
送上門來的羔羊沒有不吃的道理,祁珩順勢就掐住了林奕的脖子,一用力便顯出青筋來,林奕咬著牙沒有露出一絲退意,一張俊臉迅速漲紅。
遠處的林瑤看得心髒高懸,下意識地就握緊了衣袖。
同時握緊的是林奕的右手,本已藏住流光的山河珠忽然從他的手縫處散出金色的光暈來,好似一個海綿在外力擠壓下由內而外爆裂出的精華。
雷介在祁珩背後急道:“不可!山河珠不僅是枕月舍的藏寶,更是織夢淵的珍品,萬萬不可毀損!”
祁珩當然也知道山河珠的重要性,此時他看著不怕死的林奕簡直想要一口生吞了他,可偏偏他手裏拿捏著他最想要的東西,如果他死了,山河珠也就沒了……
他緩緩鬆開手指,如把玩貓咪一般,摸著林奕的頸項,語間輕佻鬼魅:“趙清語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
趙清語的身體好像僵直了一瞬,眼裏滿是痛色,她的母親,在黃金屋裏到底受過多少苦……
要是林奕、趙清語沒有在黃老的虛魔幻境中看過黃金屋,或許真會被祁珩這句話唬住,可是他們都知道真相,趙清語的生身父親應是黃老,而不是眼前這個禽獸。
林奕忍下一陣惡心道:“你這個根本不知生命可貴的畜生又有什麼資格坐在這把龍椅上?山河珠給你還不如喂豬。”
祁珩沒有再動怒,看著林奕就好像在看一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反笑起來,鬆開了他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臉頰道:
“你說的對,我確實不知道你們這些卑賤的命留著有什麼用,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們這些年修煉所得都吸到我身上來。”
“這樣,也算你們死得其所。你們根本不懂山河珠意味著什麼,在我眼裏,它遠比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重要多了。”
祁珩說著,便將趙清語推到林奕麵前,左手卻未鬆開。
林奕懂他意思,“你先放了她,我就給你山河珠,反正我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也逃不到哪兒去。”
祁珩不置可否地一揚眉,左手不鬆反收,直掐地趙清語迫不得已用兩手攀住他的大掌求息。
展示完了他的掌控之力,他便猛地將趙清語如破布般甩了出去,不是朝林奕,而是階梯之下,隻留林奕單槍匹馬地對質著。
下麵自有長敬和林瑤趕上前接住了趙清語,趙清語擔憂地看著林奕,卻無力再做任何反擊,隻能被攙扶著站到了吳杳和雷介身後。
祁珩展開雙手,示意自己已經屢諾:“該你了。”
林奕曲著胳膊舉著山河珠,坐在龍椅上好像脫力了一般,遙遙地望著祁珩背後,揚起一抹苦笑,那裏站著他的夥伴和趙清語。
祁珩譏諷道:“怎麼,知道自己的死期不遠了嗎?臨死還不忘留情,真是個癡情種啊。”
就在這時,林奕握著山河珠的手忽然一緊,似是要趕在祁珩出手前捏碎山河珠,拚個你死我活,如何也不讓祁珩得到它。
祁珩冷然一笑,早已料到會有此局麵。眾人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移動的,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閃身到了林奕側後方。
一手重新掐上他的脖子,一手捏住了他握珠的手腕,哢嚓一聲脆響,捏斷了他的右腕骨。
“不要!”趙清語一聲淒厲的呼喊在空蕩的大殿裏回響,卻阻止不了祁珩的舉動。
林奕想喚她的名字也做不到,他隻能咬緊了牙關,不讓痛苦外露一分。
祁珩看看趙清語又看看她身前的吳杳。
“嘖嘖,你和你娘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這麼好騙。”
“吳杳,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在我這座盛安宮裏,你們施展任何一種控夢術都逃不過我的往生夢境。難道你還想再進一次?這回可沒有那個小白臉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