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隻覺得等到天亮,再等到天黑實在是一件很煎熬的事。
“沒什麼事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好一會兒沐鈞年才擺了擺手。
一旁的男子猶豫了一下,看了他,“那您……?”
他當然不可能現在就走,或者說,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
但是等男子快走的時候,沐鈞年又改了主意,“你們一共幾個人來著?五個?”
那人點頭。
沐鈞年改主意了,所以他把這五個人留了下來,放到海灣那兒盯梢,這回無論藍家去哪兒,他們五個都務必或者,務必能知道藍家的消息,他如果回了榮京,能隨時接到消息。
聽起來簡單,但是任務不算小。
到第二天傍晚的時間,底下的人告訴沐鈞年,帶過來的傅小姐卻是被扣押了,但是藍修一定會管她。
“真的,不用再管傅小姐了?”天黑時,男子不太確定的問了沐鈞年。
沐鈞年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全身上下的黑,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表情,冷冷酷酷的,點了一下頭。
“藍修如果真的隻是要當杜崢平的一顆棋子,他沒必要這麼勤快的壯大自己。”沐鈞年多說了兩句,“他要麼是想對杜崢平取而代之,要麼就是想反過來利用杜崢平。你也說了,傅小姐替藍修擋了一難,所以無論從哪方麵說,藍修都不會虧待那個小姑娘。”
話說完,他已經到了門口,隨後扣了黑色帽子,“我出去一趟,你留下。”
他隻帶四個人過去。
到了地方,薛北依舊在她屋子裏,看樣子,吃過晚飯沒多會兒,但是沒過幾分鍾,她把薛北送到了門口,讓警衛送接他走。
原來兩人並不住在一起,沐鈞年心裏算是舒服了點。
尉雙妍送薛北從門外回來,剛走進臥室就感覺空氣裏多了某種說不出的因子。
下一秒,身體猛然被擄了過去,寬厚的掌心捂住她的口鼻,力道很大,但並不粗魯,同時頭頂響起男人低沉到顯得久遠的嗓音:“別喊。”
那一瞬間,尉雙妍覺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抬手拍打著他捂著自己的手背。
沐鈞年鬆開了,然後就那麼挺拔的立著,任由她看。
原本她臉上是震驚和略微的木訥,然後一點點升起憤怒,在沐鈞年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已經握起不大的拳頭雨點似的望他身上砸,確實是用了力道的,沐鈞年能感覺到。
她還覺得不夠,抬腳就開始踹。
沐鈞年皺了一下眉,精準的握了她的手腕,躲避她踹腳的同時,隻能略微用力將她抵在門邊,壓著低低的音調,“別踢了,我骨頭硬,疼的反而是你。”
她沒法動彈,咬牙盯著他。
沐鈞年低眉看了她,下一秒就皺起眉,“誰讓你剪頭發了?”
還真是,昨晚他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她把頭發剪短了,剛剛過肩,依舊好看,但一定是剪過了。
他這莫名其妙的注重點讓尉雙妍擰了眉,“人死了剃頭悼念,我剪頭發算輕的了。”
很明顯,話語裏帶著賭氣,依舊盯著他。
沐鈞年這才抿了抿唇,“生我氣?”
他想鬆開她的手去撫她的臉,但是手一鬆,她就想打人,他隻好作罷,微微蹙眉,“我活著難道不是更好?”
她不說話,用力把手收了回去不讓他碰。
其實她從心底裏一直都認為他不會有事,但是這麼長時間不找她,有些東西慢慢發酵,比生氣還嚴重,她憋很久了。
“你活不活著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盯著他,“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沐鈞年倒是勾了勾嘴角,“你偶爾生氣還是比較生動的。”
試著送了一個手,指尖沒入她烏黑的發絲伸出,低眉看了她。
還是很細膩的皮膚,隻是大概比較累,嘴唇沒有以前那麼紅潤飽滿,總覺得缺點什麼。
缺滋潤。
沐鈞年直直的盯著,也就俯下薄唇,但是她皺著眉避開了,“你腦子裏隻有這一件事嗎?”
但不算特別生氣,但的確皺了眉。
沐鈞年神色溫溫的,“腦子裏裝的事比你整個人都複雜,但這是頭等。”
她再避開,沐鈞年就略微不樂意了。
正好,想到了昨晚她跟薛北的樣子,忽然就薄唇微動,問了句:“薛北怎麼回事?”
她先是不明所以的看他,然後才想到了昨晚。
所以,昨晚他真的來過?也看到薛北的狀況了?
“你問的哪方麵?”她不太願意跟他麵對麵,所以說話略微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