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人的呼吸幾乎都隨著那支銀針的移動而緊繃著,直到那支銀針完全的被拔出來。
銀針,沒有變色。
然後,她又很快的試了其他幾塊糕點,銀針都沒有變色。
我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喉嚨口,但這一刻卻不直到應該繼續讓自己緊繃,還是放下來,銀針沒有變色,到底意味著什麼,一時間我竟也分辨不清。
倒是那幾個綠衫少女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那個小瑩說道:“沒有毒。”
裴元豐問道:“茶呢?”
那小瑩停了,急忙又低下頭去,剛剛她是將一支銀針插進了腳下的泥土裏,那些泥土被潑灑在地上的茶水浸濕了,如果要查,隻怕就沒有像測試這些點心那麼快速,那麼容易。
那個小瑩蹲下身來,撚著那支銀針,慢慢的拔了起來。
然後,大家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支銀針的尖端處,出現了一點淡淡的黑色。
真的有毒!
雖然眼見為實,我也知道不會有第二種答案,但這一刻這個事實卻明顯讓我混亂了起來——我,分明也喝過那杯茶,為什麼我沒事?
裴元豐轉頭看著我一臉複雜的神情,似乎也明白此刻我的疑惑,大家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那個小瑩突然低呼了一聲:“哎呀!”
我急忙抬起頭來,就看到銀針的尖端,那已經變成黑色的部分,此刻那黑色正在慢慢的淡去,就在所有人看得的速度下,那支銀針又變回了原來的銀白色。
大家全都驚呆了。
不隻是我,那幾個綠衫少女,原本是要靠她們來解析這個毒藥,分析目前的情況,她們也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小瑩還舉著那支銀針,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旁邊的趙雲成說道:“它自己變沒了?”
“……”
大家一時都還沒有從剛剛那驚人的變化中脫離出來,都還沒有做出回應,但他的這句話,卻顯然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解釋——
那毒物,或者說藥物,自己變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幾個綠衫少女都走到了小瑩的身邊,接過那支銀針細細的查看,又低聲議論了一會兒,最後她們說道:“這件事有些怪異,我們需要再去調查清楚。顏小姐——”
我的臉色比起剛剛並沒有緩和太多,開口的時候,話語中已經有了一絲連自己都陌生的狠戾來:“你們最好,調查清楚!”
她們一看我這樣,急忙說道:“是!”
說完,其中一個綠衫少女又上前一步,說道:“顏小姐,這兩次的事情,都是我們的疏忽所致,現在您的貼身侍女昏迷不醒,您的身邊不能沒有人服侍,就讓我們的人來服侍您吧。”
我淡淡道:“不需要。”
“顏小姐,”她誠懇的說道:“這次受傷中毒的兩個人,都是您的人,很顯然,這些事應該都是衝著您來的,如果不加緊防備,您的身邊沒有一個人的話,隻怕很容易就會被人得手。”
我看著她們:“我又怎麼知道,下手的到底是誰?”
她們全都被我說得一愣。
然後,啞口無言的站在那裏。
的確,能在她們長明宗的地界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不僅是行凶,還有下毒,對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但也有可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考慮——監守自盜,就是她們下手,會比任何人都更容易。事實真相沒有浮出水麵,我誰也不敢相信。
裴元豐神情凝重的看著我:“輕盈……”
我抬起手來,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後說道:“我現在要你們做的,不是來我身邊‘保護’我,而是要你們履行你們的職責,查清到底是誰下手傷了鐵玉山,又是誰要給我下毒,害了素素。他們是誰,怎麼做的!”
“……”
“如果你們查不出凶手,那麼你們長明宗,就要付出一點代價了。”
雖然我沒有大喊大叫,沒有任何的叱責怒罵,但熟悉我的人分明已經感覺到。我憤怒得有些失態了,裴元豐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隻對著那幾個綠衫少女擺了一下手:“的確,你們該去做你們該做的事了。”
她們幾個無話可說,隻朝著我們行了禮,然後急忙退了出去。
我站在院子裏,抬起頭來,就看到東廂的院門口,又跟昨天鐵玉山受傷的時候的情況一樣,擠滿了人,不僅是那些負責守衛和服侍的綠衫少女們,連同西廂房那邊的人也都過來了,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裏,最熟悉的那個——翁泰。